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八個字是從何而來。

司命回到了自己殿以後倒是冷靜了不少,他好心好意去幫燕山亭,他什麼態度!

不過說歸說,該幫還是要幫,他就算看不慣燕山亭,總歸不能讓妖妖因為他難過。

司命頓了頓,來到內室找到了燕妖嬈的命格,然後又去另一邊,找到了燕山亭的命格。

這些都是他們在人間的命格,仙的命格他只負責保管,不負責編寫。

夜幕降臨,壓下的黑迅速的覆蓋了深藍色的天,許是因為在人間的緣故,從下午四點到這裡到現在不過三個小時,天已經黑了。

景城這會正是入冬,故而天黑的快也正常。

從到了妖目亭以後妖寂更多時候都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和之前唯一不用的大概就是她現在很清醒,但是誰也不想見,連房間都下了結界。

她需要一個人安靜,妖亦明白,可是他不清楚她的情況,總歸是不安心的。

途中鬼兒和青裁來了一趟,臉色皆不好看,問起妖亦原因的時候也都被他含糊過去了。

他們當然不相信,但是妖亦不說,他們也沒辦法逼他,最終只能回去。

妖亦這會突然有些後悔是不是應該再去求證一下事情的真實性,萬一是他聽岔了呢?

這般一連過了兩個月,某一天妖亦試圖推門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坐在視窗邊沉默的人影。

紅衣衣角沿著窗邊垂落,墨色長髮用花枝狀的木簪挽起,幾縷青絲隨著夜風飛舞,偶爾拂過臉龐,眉間清冷宛如九天謫仙,卻又透著一股悽美和破碎之感。

她看著窗外的夜色,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偶爾會泛起一點波瀾,像是石子丟入水面的漣漪,剩下便是寂靜。

這樣的場景很容易就讓妖亦想起當年他得知噩耗回到冥界看到妖寂時的模樣,那種絕望的情形他至今不敢回想。

妖亦走進去,喚了一聲“妖妖”

妖寂眼波晃了晃,沒有說話,但她聽見了。

妖亦定了定心,走到她面前的桌子邊坐下,抬手點燃了桌上的蠟燭,看著那竄起的一點火焰,似乎是黑暗中的希望。

妖亦就這樣坐在這裡,沒有說話,就這樣陪著她,如從前很多次那般,彷彿只這麼陪著,他就已經放心了不少。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地平線的太陽昇起,寂靜的人間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和學習,自喧囂中傳來的各種聲音雜糅傳進耳朵裡,感覺心好像沒有這麼空了。

妖寂輕輕合了閤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她開口,嗓音沙啞的道

“人間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可我總覺得,如果短痛會給人帶來比長痛更痛苦的感受,倒不如一直長痛好了”

你愛過一個人嗎?從滿心歡喜到心如死灰。

人間他們結婚那天,牽著手在教堂裡發誓說此生都不離開彼此,不管發生什麼都會一直陪伴,而他食言了。。。

在她心裡的那個少年終於如了她的願,不知人間疾苦,過得無拘無束。

而她,也得到了自己不管不顧陷入愛情裡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