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絕不算完。”徐文君狠狠的說道:“這事必須告訴王大哥。”

另外四人之中,臉色也都不太好看,其中卓誠說道:“既然他身上有護身法寶,那麼我們就直接讓離別劍館下任持劍者,直接剖開他的皮,只要傷他的皮一分,他的修行就將大損,而且,現在秀兒這個樣子,一定也要讓王大哥知道了。”

……

陳麗華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她用手擦著鏡面,手上有靈光揮落,一次次,就如流水一樣,她想要將那鏡中的人面洗煉去,然而每一次的洗煉,鏡中的人只是模糊了一下,又清晰,這讓她覺得,自己的這面洞淵鏡是不是被那個白帝城的白椿給煉化了。

她看著裡面的那張蒼白的人臉,總覺得對方可以窺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這讓她很不安。

家裡傳承的寶物,難道就要在自己的手上出事嗎?

那可不行。

她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出學宮去,前往城中的那一座風后廟裡,請那裡的廟祝幫忙,那裡的廟祝最擅長對付這些邪異法術。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塗元,讓他將自己鏡中的那東西給弄掉,可是一來她是自己偷窺別人,二來,她心中南陳的那個‘陳’字讓覺得,如果自己無能為力的話,那豈不是說南陳皇室不如白帝城。

塗元此時並不在屋子裡,他正在爬山,爬的這座山名叫坐劍峰。

每一個門派或者是什麼組織,都會有一個禁地,而春風學宮的禁地就是這個坐劍峰。

坐劍峰其形一把劍插在地上,山體陡峭無比,到處都是懸崖峭壁,偶爾有些地方有樹木,卻也是長在峭壁上,或者是景緻優美之處,往往都建有享子。

這坐劍峰到處都是懸崖峭壁,僅有一條崎嶇山路蜿蜒往上,是險峰。但這遍佈山上的各種怪風才是真正阻擋人上山的禁制。

春風學宮裡的人都知道,坐劍峰上一年四季的風,變換莫測,風非常的大,然而若是下了那峰,則感覺不到絲毫的風,遠觀坐劍峰則如被一團雲霧包裹著,雲霧時薄時濃。

而且據說,這峰下有一口幽潭,裡面居著一條千年的蛟,已經很出雙角,這是大妖,因感念當年春風學宮的立宮之人王春風的脫劫之恩,所以便留在了這峰下的深潭之中,成為坐劍峰的護山神獸。

曾有人偷偷的潛入坐劍峰,雖然沒能夠上去,但是逃離了,可是沒過一個月他又回來了,而且是被人抬著回來的,抬回來的時候已經形銷骨立,站都站不穩,整個人蒼老到如八九十歲的老人。

這只是表相,真正的受創傷的據說是靈魂,對方在回去之後就覺得自己的靈魂稀薄了,被那風給吹薄的,抬到春風學宮來就是為了看看學宮裡能不能高抬貴手救一救。

但最終是春風學宮也無法救,還是沒有救就不得而知,反正後來那個人死了,成了許多擅闖春風學宮坐劍峰禁地的一個反例。

塗元在爬山,在風中爬山,他當然沒有走那條春風學宮留出來的上山之路,而是在風中的峭壁上行走著。

他被風吹著,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有時還會被從山上貫下來的風吹得朝下落,

但是他就是在這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迂迴曲折之中慢慢的到了山腰處的一個凹處。

那裡有一棵伸展出來的大松樹,就像是一隻胳膊。

塗元隨風飄落在松樹上,然後順著樹杆飄落在山崖上,眼前豁然開朗。

他看到的是一條蜿蜒的石徑,石徑盤旋向下,一邊靠近山體的懸崖,一邊則是深淵。

低頭一看,那一眼望不到底,陣陣幽冷的風從下面吹下來。

坐劍峰的另一側居然是這種模樣,只怕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

他在白椿的記憶裡,知道了一件事,那件事也是從白帝城中一位長輩聽來的。

那位長輩說,春風學宮裡的當年的王春風不光是撿到了一塊寫滿了鎮字的石柱,更是撿到了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據說是一位神的屍體,在星空之中飄浮不知多久,可屍體仍然栩栩如生,一雙眼睛都是睜開的,就像是活著的人,而且注視著他的雙眼,會有一種被攝魂的感覺,意識是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

塗元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突然,從下面走上來一個人,一個麻衣者,一頭披散著的白髮,步子很大,身形矯健,只是他的眼睛卻緊閉著。

若是瞭解春風學宮過往,並對春風學宮的諸位老師有所瞭解,看到這個披散白髮,閉著一雙眼睛的老者,一定會震驚他居然還活著。

每一個屹立於世間的門派或者禁地,必定都是在一次次的窺探與戰鬥之中存活下來的。

這個閉著眼睛上臺階的老人名叫武修柏,二百年前,春風學宮曾有過一場慘烈的大戰,而當時的武修柏就是參戰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