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齊尚書說要和離的時候,她好似被人當頭打了一棒,腦子裡一陣轟鳴,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害死了這個齊秀秀的舅舅,對方努力爬到他們這個階層,站到他們的身邊,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說剛剛那些話,她肯定是想要她賠命。

“我希望你們,不要和離,也希望你,不要休妻,你們其實真的很般配。”齊秀秀笑容溫柔。

可這話落在齊尚書的耳裡,宛如惡魔低語。

齊夫人卻是愣住了。

就這……

她不懲罰她,不報複她嗎?

她最恨的,竟然是齊天海,而不是她嗎?

習盛微微皺眉,握住齊秀秀的手,低聲道:“做你想做的,不必擔心得罪人,我們習家雖然不及過去,但也不是毫無分量。”

他以為齊秀秀是擔心得罪了齊家和齊夫人孃家,所以才委曲求全。

齊秀秀無聲地搖了搖頭,不是她仁慈。

而是如今齊尚書如此厭惡齊夫人,這二人綁在一起只會是怨偶。

驕傲如齊夫人這樣的,自大如齊尚書這種覺得讓女子當他的外室都是恩賜的人,他們有自詡站在正義那一邊,往後彼此之間只會有無盡的指責和謾罵。

她的母親時常因為救了齊天海而自責後悔。

可分明,善良沒錯。

救人也沒錯。

錯的,是齊天海,錯的是齊夫人啊!

他們憑什麼心安理得地死去,他們就該在無盡的痛苦中度過餘生,要享受心理上的折磨和往後老了病痛上的折磨,如她母親那般在雙重摺磨中死去才對。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齊尚書和齊夫人肯定沒辦法繼續留在宮宴上了,齊大小姐扶著齊尚書離開。

走之前,她看了齊秀秀一眼。

齊秀秀站得筆直,與她對視,對她的目光不躲不避。

她只是將齊夫人做的惡公之於眾,她只是為舅舅和母親還有她自己討一個公道,她不會心虛。

齊大小姐無辜,可她的舅舅不無辜嗎?

她的娘親不無辜嗎?

她不無辜嗎?

沈虞在心中嘆了一聲,齊大小姐的婚事本就有些艱難,今日過後只怕會更加艱難。

齊家的名聲,今日也是毀了。

對齊家和齊秀秀來說,這是個大事。

甚至是齊秀秀謀劃了多年的事情。

但對其餘人來說,這只是個插曲,所以殿內很快就恢複了熱鬧。

只是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沈虞什麼了。

之前謝夫人和顧夫人在攝政王府的宴會上妄圖教育沈虞,結果引起了文官們的集體大討論,二人落了個沒臉。

今日齊夫人更慘,直接是皮都被揭了一層。

這個齊秀秀跟沈虞關系不錯,誰知道是不是沈虞故意安排的這一出?

他們可不想被沈虞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