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打皇上的臉,會不會惹得旁人更加不高興,這些都不在他考慮範圍。

此時的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宛如凱旋的少年將軍。

即便昨夜整理了那名單後,只睡了兩個時辰依然精神抖擻。

沈虞坐在寬敞舒適的大紅喜轎中,聽著外頭傳進來的,一聲聲清晰入耳的祝福,心頭忽而升起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她,竟然在一本書中,跟一個紙片人成親了。

沈虞將轎子的簾子偷偷拉開了一條縫,看向晏嶼。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晏嶼似有所感,回頭正好對上了沈虞的眼睛,他朝著沈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沈虞也跟著笑了起來。

灰白的冬日,這一抹紅,是長街上最燦爛的顏色。

這笑,足以殺盡百花。

“啊……”人群中忽而響起一道驚呼。

沈虞收回視線,放下簾子,敲了敲轎子,問:“怎麼了?”

金盞道:“我去打聽一下。”

去打聽的金盞很快就回來了,語氣有些古怪:“有一個姑娘,被世子給美暈了。”

沈虞差點沒忍住哈哈大笑:“好眼光。”

“給那個姑娘那些銀錢過去,告訴她以後若是想做事,可來找我。”

她挑中的人麼,自然是有這個魅力的。

金盞:“……”

她頭一回覺得,自家小姐是有點子臭屁的。

世子雖俊美,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那暈倒的姑娘,心理素質得有多差?

然後金盞就發現,不止一個姑娘心理素質差。

過去,晏嶼好看,但因為他那奇臭的名聲,所以大多數的人是不敢直接去看他的,但今日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晏嶼是開心的,所以大家才敢大大方方的去看晏嶼的容貌。

從太傅府到攝政王府,理論上晏嶼迎親回去,只需要半個時辰,但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愣是走一個半時辰,多出了三倍的時間。

期間,刺殺新郎新娘的人都有十幾波。

但沒有一個能靠近沈虞的喜轎。

經過漫長又繁瑣的流程,隨著一聲:“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禮部的官員均抹了抹額頭上因為太過緊張而在大冬天冒出來的,層層疊疊的熱汗。

今日這一趴,總算完成啦。

他們就沒有遇到過,成個親遭遇這麼多刺殺的,安王世子和順懿縣主還是太年輕,太狂了,往後怕是艱難。

往後會不會艱難,沈虞不知道,她只知道如今她這脖子十分艱難。

頭上頂的那些東西,太重了,已經快到她能承受的極限。

她握著晏嶼的手道:“走快些,我好累。”

晏嶼聽她累了,當即就要直接給她來個公主抱,沈虞兩隻手揮舞出了殘影:“不要不要不要抱。”

“我怕頭皮被頭上這些東西扯掉。”

晏嶼心疼不已,只得扶著她快步往洞房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