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治也是想破腦殼都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話。

但這話從沈虞嘴裡說出來,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正常感。

他吩咐身邊的小廝:“去我書房拿一方硯臺過來。”

沈虞見禮物有著落了,想著可以白嫖一頓席面,就老老實實回房去換了衣裳,沒有整什麼么蛾子。

他們去褚家的時間不早不晚,褚敘良入仕後頗受攝政王器重,所以今日來參加他喜宴的人還不少。

正是因為褚敘良受攝政王器重,沈虞更加篤信了她之前的猜測。

太傅府是攝政王有意扶持起來的,給七皇子的登雲梯。

為何選擇了太傅府,而不是選擇丞相府,她估摸著應該是沈太傅比丞相好拿捏操控一些,攝政王上臺的時候,蘇丞相畢竟一把年紀了,人老成精。

攝政王想利用他,很有可能會被反噬。

但沈太傅就不一樣了,沈太傅那個時候跟攝政王年紀是差不多的。

差不多的年齡,人家攝政王已經搞死先帝,大權在握,布好了棋局,而沈太傅才從其父親那裡把家中的一切繼承下來。

差距就是這麼大。

他們下了馬車,正要進府的時候,有人喊了句:“新郎官接了新娘子回來了……”

沈虞連忙站到一旁,不去擋路。

沈雪和沈治也都站到了一邊。

一個面容圓潤,即便穿著華麗的衣裳,但仍舊掩蓋不了土氣的婦人來到了他們身旁,友好地問:“三位可是沈家的公子和小姐?”

沈雪看到這人,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她上輩子可是被這個佛口黑心的大嫂,給下了很多暗絆子。

沈虞留意到了沈雪這個細微的動作,看來這位是褚敘良的家人,根據年齡來看,想必對方是褚敘良的大嫂。

沈治沒有察覺到沈雪的不對,矜貴優雅地微微頷首:“正是。”

他回答後,並沒有請教對方的身份。

這是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不屑。

那婦人尷尬了一下,但旋即便熱情地拉著沈雪的手道:“想必您就是沈二小姐了吧!”

“之前阿良給我們寫信提及過您,說您對他幫助頗多,我們來了京城後一直想上門感謝您,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她說這話的時候,恰巧新娘子從這裡經過,這話準確無誤的全落到了曾小姐的耳裡,她心中一陣酸澀。

旋即安慰自己。

挺好的,褚敘良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褚敘良,她往後就不必因此而愧疚了。

褚家人她見過幾次,對她都不如對沈雪熱情,有一次她被家裡人要求著去給褚敘良送解暑湯的時候,不小心將那湯灑在了一方手帕上,褚敘良當時雖然沒說什麼,但她卻看到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怒火。

那個手帕,明顯就是女子的。

她回去後就派人查過,一查就發現褚敘良即便跟沈雪退親了,但二人私下仍有往來。

神奇的是,七皇子也知道,但七皇子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她很不能理解。

沈虞都替沈雪尷尬。

沈治臉上也閃過一抹不悅,這褚家的人為何如此不會說話。

是唯恐七皇子對此前沈雪定過親的事情不耿耿於懷嗎?

沈雪也是心裡厭煩得緊,她將手從褚家大嫂手裡抽了出來,揭過這個話題:“新娘子和新郎都進去了,我們也進去觀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