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一直裝聾作啞的張伯暗暗在心裡喝彩:好樣的,你真明智,抓緊一切機會給孫敏之講課。

孫敏之好一會兒才說:“你不是來看高效能運算機的吧。”

她果然聰明......

程時在心裡感嘆,嘴裡卻說:“就是來看計算機的。只是你剛才既然提到了這件事,我就順便跟你說說。”

孫敏之未必能幫上大忙,但是讓她有個奮鬥目標總是好的。

他見過太多出生富貴的人,因為是去人生目標而沉淪。

孫敏之坐直,說:“你剛才跟我解釋那些事,還有幫他們改程式的時候好帥。”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在笑了,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

程時哭笑不得:“你怎麼一會兒哭一會笑的。”

蔣鬱東次日帶程娟在京城裡轉了轉。本來那些景點,他去過無數次,早就膩了。

這一次陪著程娟再去,卻覺得挺有意思。

因為她對建築的興趣跟別人不同。

別人看養心殿的和璽彩畫、龍鳳紋天花、鎏金銅獅,各種珍玩鐘錶。

她覺得懋勤殿挺有意思。因為這個房間在前朝曾經承擔財務文書的保管職能。

別人問珍妃井裡面到底有沒有珍妃,她問曾作為內務府銀庫的弘義閣現在裡面還有銀子嗎?

別人爬景山,她找內務府。因為內務府是皇家會計所,財政監察所。

程娟玩得很開心,他看程娟看得很開心。

晚上回到酒店,他接到了蔣和平打來的電話:“怎麼?現在都不回家了?”

蔣鬱東:“我來開會,可能沒時間回來。”

蔣和平:“我當然知道你來開會。你們的評優檔案,還是我批准的。”

這就是在暗示蔣鬱東:我要是不批准,你和程娟能一起來京城?

蔣鬱東不出聲。

蔣和平:“她還不是你的妻子。就算她是,你也不可能為了她,連家都不回。她一個人一天都不能待?”

就算心裡真有怨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家庭和睦是上面考量領導幹部的隱形指標之一。

蔣鬱東:“嗯。”

蔣和平:“今晚回來吃飯吧,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蔣鬱東:“好。”

蔣鬱東回家,才發現家裡有客人,心裡立刻明白蔣和平為什麼今晚非要把他弄回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