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廠改制肯定還需要程時來出主意,他也不敢跟程時撕破臉。

程時垂眼,冷冷的說:“法律和制度該怎麼追究責任就怎麼追究責任。”

這個工人現在還下崗,那也就是要追究廠領導周新生的責任了。

周新生攥拳:當上廠長之後一點成績還沒做出來,就要被處分。

這可怎麼好。

程時說:“周廠長是軍人出身,比任何人都明白紀律嚴謹的重要性。現在整個機械廠如一盤散沙。你還想包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是不妥。改革真正的陣痛時期還沒有來呢。”你要想幫他們擦屁股,以後就有擦不完的屁股。這些人就是吃大鍋飯,吃成了巨嬰。”

這一點,他對周新生也很不滿意。

照理說,有他和蔣鬱東的支援,周新生應該是向東市所有國有企業裡最好進行工作的。

結果周新生卻畏首畏尾,止步不前,沒有半點一廠之首該有的魄力和決斷。

要不是看蔣鬱東的面子,他的話肯定說得更刺耳。

周新生攥了攥拳:“好,那就按照程時同志說的做。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檢討,並全場通報批評這次犯錯誤的同志,以儆效尤。”

程時:“那是周廠長的事情。我干涉不了。”

周新生知道他雖然這樣說,其實也是認同了他的做法。

因為用了磚頭,所以算是持械傷人,而且造成輕微傷,不構成犯罪,最後公安機關對那人除以拘留5日並罰款200元。

周新生對這個人通報批評,但是考慮該職工的困難性,他為該職工交了罰款,算是自罰三杯了。

他召開大會進行了批評和自我批評。

那個人從拘留所裡出來,就被幾個工友給打了。

因為他們覺得程時是現在機械廠唯一的救星。

蔣鬱東知道這件事也心驚肉跳,把周新生叫去談話了。

於公,他沒想到周新生的管理能力這麼差。都幫他解決下崗職工再就業問題了,他竟然還不動。

於私,傷到程家人,特別是程娟,他都會很難受。

他把程時和周新生叫到一起開會,研究後面改制的步驟。

其實他是想程時指定一個計劃,然後他親自監督周新生一步一步完成。

周新生這會兒大氣不敢出,拿著本子記錄。

程時把上次跟周新生說的車間改造簡單說了一下。

蔣鬱東轉頭看著周新生:“既然程時跟你說把每個車間的工藝都跑一遍,查詢效率低的原因。你跑完了嗎?”

周新生:“剛跑完。總結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向您彙報。”

其實也就才過去半個月不到。

主要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有工人這麼激動,這麼極端。

蔣鬱東:“嗯,械廠的現有裝置清單,產品庫存清單整理出來了嗎?”

心說:你這混蛋要是什麼都沒幹,我就要考慮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