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程時的高精數控機床要是真的做出來,瀋州市機床廠怕是要從中國機床第一,淪為第二了。

錢廠長有些極其敗壞,向上反應,說“時運機電廠”擾亂市場,阻撓國產機床的自主研發的進度,詆譭國有企業的名聲。

上面只回了一句話:“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錢廠長一看,也不敢再多說了。

技不如人,就要捱打。

以前挨發達國家的大,還不了手。

現在眼看自己人都有能力打他了,沒等沒別人動手,他就著急了,是有些丟臉。

程時聽不見這些,因為他已經和鄭擁軍各自回家了。

他帶回來的大把訂單,已經讓廠裡忙瘋了。

“時運機電廠”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一公里外的向東市機械廠卻像一潭死水。

真是冰火兩重天。

據說時運機電廠這個月的總產值超過十萬了,照這個速度下去,一年百萬不是夢。

可是加上程時也就十三個工人,人均產值好幾萬了。

劉光榮這個月從程時手裡領了一千多工資。

相當機械廠的工人們聽了眼睛都直了:娘嘞,程時也太大方了吧。

程時為了安全,不準通宵,到11點準時關電閘趕人,結果這幫人就早上六七點來,比程時這個老闆還積極。

這就是從吃大鍋飯到按勞分配的效果。

不管幹什麼事,內驅力比一切外力都要管用。

馬廠長回去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一部分零件委託給程時做,不過要跟程時籤一個保密協議。如果洩密,程時要負責任。

鄭擁軍覺得程時肯定不會接這種費力不討好,利潤不大風險卻很大的活兒。

程時卻一口應下了。

他想來想去也不明白:這小子乾的事,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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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時離開的這幾天,蔣鬱東這裡也不太平。

蔣和平打電話過來給他,語氣嚴厲地問:“聽說你為了救程娟,差點死在泥石流裡。這事是真的嗎?”

果然還是瞞不住......

蔣鬱東暗暗輕嘆,淡定回答:“不是為了救她,而是我剛好也在那裡部署防災救災工作,順便救了她。”

蔣和平:“這女人就是個掃把星,自己作死還要拖累別人。你不要試圖為她隱瞞。我會不知道你的工作範圍和職責?你只需要指揮,哪裡需要跑到災害現場去冒險?你從小,我就告訴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不清楚自己身上的責任嗎?怎麼能堵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身上。你要做的事情比這重要得多。用你的學識和能力,你能救無數人。我們追求的是救國救民的大善,而不是救一個人的小善。”

可見蔣和平這一次是被氣壞了。

一口氣說了好多,跟機關槍一樣,壓根沒給蔣鬱東插嘴的機會。

蔣鬱東等他停了,才慢條斯理地說:“因為救了她就是救了我自己。如果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麼救世界。救她和愛她,跟救這個世界不衝突。因為她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不止有利慾薰心,每日只為碎銀幾兩爭鬥的人,還有很多美好的事,還有像她這麼美好的人。這個世界,還值得我用畢生的努力去拯救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