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遇見了程時這個“優等生”,一個可以洞察一切,預測未來走勢的人,卻沒有用她想得到的最好辦法。

所以她很迷惑。

程時想了想,回答:“假設你跟隔壁村的老陳都是賣煎餅。但是他的煎餅比你的好吃很多,大家都喜歡跟他買。你怎麼追上他?一種是跟他買煎餅,賣給村裡的人。一個辦法是,跟他賣油條,醬料,麵粉,雞蛋。然後照著他步驟攤。第三種就是自己琢磨他的油條為什麼那麼脆,醬料為什麼那麼香。自己去找貨源,研究配方。你覺得哪個長久?”

林雪霽:“那自然是最後一個。不但自己掌握全部手藝,還能改進超過對方......”

說到這裡,她自己也愣了,然後若有所思。

程時微微點頭:“我們之前一直用第一種,現在很多人在想要不要第二種途徑。我是用第二種的同時,在走第三條路。但是數控機床是個很複雜的多種技術和行業複合的機械,光靠我一個人不行。必須全產業鏈一切進步。雖然麻煩點,但是長遠來看,獲利時間更長。”

林雪霽站起來衝程時伸出手:“先生大義。我定會全力支援。光刻機不太可能。要不你列個元件清單。不管用什麼途徑,我都會弄來。我只有一個條件,請先生務必不遺餘力的拉東北工業一把。”

程時也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好的。林小姐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林雪霽深深望向他的眼底,說:“我也見過不少年輕才俊,卻第一次碰到先生這樣才貌雙全,智勇兼備,志向高遠的。難怪無數女子對程先生傾心。”

程時:“都是好事者安給我的虛名,不必當真。”

林雪霽靠近一步,像只貓兒一樣輕輕聞了聞程時,微笑:“程先生身上的氣味跟大多數男人不同。”

程時微微詫異:“哦?怎麼說。”

“港城那幫假洋鬼子,油頭粉面,滿身古龍水和髮膠的香氣。穗城和東北這幫大老爺們,就是菸酒汗臭氣。大學生和政府官員多是油墨味道檔案袋的氣味。你身上,很清爽,帶著淡淡的,冷冷的金屬味道,就好像.......”林雪霽想了想才接著說,“好像一把鋒利的刀。”

程時微微點頭:“我自己,倒是沒察覺,謝謝林小姐提醒我。”

這麼說來,他第一次見到孫敏之時,孫敏之也是因為這個察覺到他不是學生。

所以孫敏之並沒有跟他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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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鄭擁軍說:“我昨天睡得早,迷迷糊糊好像聽見你房間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程時哭笑不得:“要真有女土匪把我擄走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問,黃花菜都涼了。”

鄭擁軍嗤笑了一聲:“還說你膽子大,竟然會害怕這個。我帶來的人,肯定會一根毫毛都不少的帶走。不過要真是女土匪把你擄走了,那不是走桃花運麼?你怕什麼?我們東北的姑娘,難道還配不上你?”

程時輕嘆:“大哥啊。你索性醉死了,一點聲音沒聽到還好了。”

瀋州機床廠,是新中國第一家現代機床製造廠,負責國內車床行業的標準工作。

這個廠1973&bp;年就研製成功中國第一臺數控車床,還設有車床研究所,是全國數控機床的技術帶頭人。

今年他們更是首批試製成功經濟型數控車床。

程時重生前,進行機床研究的時間比現在要晚了十多年。

所以他不太清楚現在國內數控機床的研發最前沿到底到了什麼水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他特地來親眼看看。

鄭擁軍說:“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跟他們買過一臺。只能說雖然已經努力追趕,縮小差距。可是現實就是高階機床跟國外的差距還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