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廠長還想她對抗程時,還真是高看她了。

程時發現之前一直低著頭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林雪霽忽然開始饒有興致打量他,知道她看出了自己的策略,衝她勾了勾嘴角。

看透了也沒關係,大局已定。

我壓根沒期望有結果,自然會比急於想要得到結果的人更鎮定。

談判桌上就這樣,誰更著急,誰更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他回答廠長:“這是個大工程。需要很多部門,舉全國之力來完成。我建議你們不要一下子鋪那麼開,從重要卻很短的線路開始升級,再改大動脈線。別的線路先別動。”

以他現在的能量沒法向頂層獻言,影響更高層的人。只能從他能接觸到的人開始。

塗廠長問:“比如呢?”

程時:“比如京滬線。提速後提票價。中間不停站。一天對開數趟,爭取做到跟坐飛機花的時間差不多,大把人願意坐。”

塗廠長沉吟了片刻:“我們考慮一下。”

鄭擁軍在心裡說:搞定,下游企業友軍加一。

林雪霽對門外試了個眼色,服務員魚貫而入把各種美味佳餚端上來。

一堆人來給程時敬酒,很有幾分報復程時剛才讓塗廠長難看的意味。

程時依舊是一口都不喝,只管慢悠悠吃飯吃菜,誰來勸都一樣。

廠長用激將法:“小程同志技術那麼爽利,喝酒太扭捏了。”

程時不上當,只管點頭:“是的,我是滴酒不沾。這方面是不行。”

有人揶揄程時:“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是女朋友,還是老婆管的嚴麼?”

程時搖頭:“除了我老媽和姐姐,沒有女人能限制我的行為。”

鄭擁軍說:“我這小兄弟每天忙著鑽研技術賺錢,沒空談戀愛。”

塗廠長:“程時同志這種條件,估計也難有女人能入你的法眼。”

程時笑而不語。

鄭擁軍說:“嗨,別說他家裡人,就算是我,也不捨得這麼好的腦子被酒精弄壞了。我陪你們喝!別為難他了。”

他這也是在提醒他們:你們把他腦子喝壞了,以後想要他幫忙幹活,他也幹不了了。

塗廠長忙說:“那行吧,小夥子以事業為重挺好的,我們就破例,放過他。”

鄭擁軍今晚上這頓學乖了,喝了兩杯就裝醉,然後含含糊糊地叫程時送他上去。

對方也不好再勸,飯局就草草結束了。

原本歪歪斜斜的鄭擁軍一走到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就站直了,苦著臉問程時:“你小子,兜裡是不是有一張東三省友軍清單。拿出來給我看看,我還要打幾圈才能回家。”

程時抽了抽嘴角:“沒有那種東西,在來晉城之前,我都沒出過湘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