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領蔣鬱東去酒店,對蔣鬱東和她都不好。

蔣鬱東:“不用,我打個車回去。”

其實程時的房間就空著,不過讓蔣鬱東留宿不合適。

可是這個點,公交車早停了。

程娟想了想說:“要不你去程時的辦公室對付一晚?就是工人來來去去,有點吵。”

程時九點多打電話回來問:“蔣鬱東那混蛋走了嗎?”

蔡愛萍接的電話:“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他喝醉了,在你的地方睡下了。”

程時要瘋了:“還敢睡我的房間?!!等著我回來掐死他。”

蔡愛萍:“別亂說。他是在你辦公室過夜。”

程時沉默了片刻,才哼了一聲:“算他還有點眼力見。”

程時的辦公室裡有個沙發。

程時有時候忙起來,連上樓都懶得上,就在沙發上眯一下。

今晚上蔣鬱東就在沙發上睡。

現在晚上有些涼了。

程娟想來想去,還是套了枕頭,拿了一床毯子過去。

辦公室裡一片漆黑,瀰漫著似有若無的酒氣。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蔣鬱東側臉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蔣鬱東右手手心朝上放在額頭上,擋住了眼睛。

程娟躡手躡腳進去,把窗戶關小了一些,把毯子蓋在他身上,發現他還戴著領帶,猶豫了半天,還是彎腰伸手,小心翼翼地幫他解開領帶。

他的面板帶著微微的粉色,沒有半點往日冷峻嚴肅。

她不小心碰到他的下頜,感覺到他在出汗。

她忽然想起暴雨那天,他拽住她手的時候,掌心其實一直都在出汗,臉上卻沒有透露出一點慌張。

想必他為了不被人發現弱點,掌控情緒,早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

若是被人看出喜悅和愛意,那必是已經滿溢位來,遮擋不住了。

不知怎麼的就紅了眼眶,程娟慌慌張張起身就要走,卻被蔣鬱東捉住了手腕。

他睫毛顫動間溢位含混沙啞的聲音:“別走......”

尾音消散在喉嚨裡,像融化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