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臥槽。是張自盛,我那個好哥哥!!難怪他會被破格提拔......”

程時和沈伯昭一起嘆了一口氣:這小子腦子真的......

張自強:“我真是太冤了,從小不知道幫他背了多少鍋,他一弄壞東西闖了禍就栽贓給我。我都成年離開家了,還要幫他背鍋。”

程時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信不信命。”

張自強抬頭:“嗯?”

程時:“剛才你父親親手把這世界上唯一能幫他,且願意幫他的人趕了出來。這就是命。他但凡不那麼偏心,對你沒有那麼重的成見,都能聽你解釋,或者自己想明白這件事。所以說,每到決策的時候,性格和思維模式就決定了選項,這就是命。”

張自強皺眉不出聲。

程時:“等著他們自己醒悟來找你求救,你再救吧。不然你送上門也只有捱打的份。”

張自強:“我擔心我媽熬不到那時候。”

程時:“放心,要是她真的病得那麼重,早就去住院了,就算不用住院,也常需要打針吃藥。哪會這樣在家待十年還好好的?”

關心則亂,也只有張自強,真正心疼她的人,才相信她病到出不了房門。

或許她心理真的有病,但是身體絕對沒有大毛病。

程時眼看路過平時張自強下車的那一站,問:“來都來了,要去看看你那位嗎?剛好有車也方便。”

沈伯昭立刻問:“誒,哪位?”

張自強沒有高興起來,眼裡的光卻越發暗了:“我不久前才知道,她下崗了,在新開的舞廳陪人跳舞賺生活費,都已經兩個月了。我去看她那麼多次,竟然都沒發現。”

程時和沈伯昭都沉默了。

後面下崗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情況也會越來越多。

程時問:“她是那個廠的?”

張自強:“副食品廠。”

程時暗暗點頭:這就講得通了。這個公交車站就在副食品廠附近。

張自強:“之前跟我外婆住在一個村。後來招工進了副食品廠。你們不知道,她扎小辮的樣子,多好看。像一朵白荷花。笑起來,臉還會紅,就更像帶點粉色的荷花了。”

若是張自強的女朋友,別說以程時和沈伯昭的能力,就算是靠張自強自己,幫她再找個工作肯定沒問題。

可偏偏又不是。

程時他們不知道怎麼安慰張自強了。

心裡的白月光變成了舞女,就如同眼睜睜看著高牆上的白薔薇被人摘下扔在街頭,被人和著菸頭和垃圾踩成了泥濘。想必心裡很難受。

張自強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來穿上衣服,去了舞廳。

這個舞廳開在最繁華的市中心。

此刻已經是十點多,秋夜的風讓人瑟瑟發抖。

“金鳳凰舞廳”的霓虹燈招牌在秋夜的薄霧中暈染出曖昧的光暈。

今天“金”字的兩點不知道為什麼沒亮,變成了“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