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水局否決了,水費誰來出?再說每年就用兩個月,而且這兩個月還不是天天用。放久了白鐵管全部都會鏽蝕完。再說,現在有些偏遠地區,連農戶家裡都沒通自來水。

這法子就等同於為了吃完剩飯殺了家裡的一隻正在下蛋的母雞。

又有人說在附近打井抽水灌溉。

地質局冷笑說:“你知道荒山是什麼意思嘛?就是風化層淺,地下水少,植被長不茂盛。我們現在是人為改造,所以要挑水去澆灌。就算下面有水,打井也要打到岩層的潛水層。沒有電機根本抽不出來。電機的錢誰來出。山上哪裡來的電?估計前面鋪水管子的法子需要的資金還更少一點。”

大家吵得不亦樂乎。

最痛苦的是沈伯昭,因為這種會議紀要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法寫。

最後終於轉到了程娟這裡。

大家都盯著程娟,心裡冷笑:你把天捅破了,我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麼好法子來。

就算你能說出點東西,我們也有辦法叫你難看。

就不信,蔣鬱東還能捂住我們的嘴,不讓說話。

程娟說:“我考察了幾個村子。附近都有之前修的水渠或者自然溪流。如果把水渠修整一下,重新利用起來,把水引到附近。短期內可以縮短農戶挑水的距離。中長期來說,因為向東市分明顯的乾溼兩季。所以可以在附近修雨水窖,把雨季的雨水,地表流水存起來。用於旱季和晴天的澆灌。這就是我的淺見。我在這方面畢竟不是專業人士,讓領導們見笑了。”

截止現在,這個法子是最省錢且可行的。

大家一片沉默:我去,還真的被這女人給比下去了。

有人還掙扎著說:“修水窖也要錢……”

這已經是在雞蛋裡面挑骨頭了,所以那人越說聲音越小,最後沉默了。

程時在心裡暗暗喝彩:“不虧是我姐姐。這些天你起早摸黑在鄉下轉悠花的時間果然沒有白費。你這就叫因地制宜。這些整天坐在辦公室的人怎麼可能看得到這些。”

“很好。”蔣鬱東微微點頭,然後轉向程時,“你說說。”

大家早就看不慣這個一直幸災樂禍在旁邊看熱鬧的傢伙,現在聽蔣鬱東向他發問,本來低著頭裝死的人全部抬起頭,望向程時。

程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媽的,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來了。

我還以為自己是背景板,工具人。

現在我才算是看明白了,這幫人都只是來捱罵的,你真正想要拉出來想解決辦法的人只有我。

他乾咳了一聲,說:“我贊成程娟同志的做法,並且有個法子可以更省力。可以在最低處修大蓄水池或者井,然後用水泵抽上山,這樣小山頭只要一個電機一個水池就行。山腳接電也方便。抽上來的水,用塑膠管輸送澆灌到每棵樹下。塑膠管只要不被紫外線直接照射到,保用十年不會出問題。加工安裝都比白鐵管快。”

有人小聲說:“除非每根支管上裝閥門。每次開水泵前開啟那些閥門。不然一百多米的落差水泵一停,管子裡的水倒流,葉片反轉,產生水錘效應,一次就把水泵損壞了。”

還有人說:“那開一次水還得派人去開閥門。一個山頭那麼多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