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立刻接收到他的暗示,忙回答:“領導客氣了,領導請我喝純淨水,我替領導擰瓶蓋也應該。”

齊海燕平時也是個被人環繞,有人幫忙拎包和倒茶的人,所以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只跟程娟說:“跟你說個笑話。我們今天沒帶秘書,連水壺都沒帶。”

程娟微微笑著點頭。

齊海燕可能真的覺得好笑才這麼說,卻無意間提醒了程娟一個殘酷事實: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程娟是幫人擰瓶蓋的人。而她和蔣鬱東想喝水,就會有人擰開瓶蓋遞給他們。

程娟不打算繼續這麼尷尬地在這裡待著了,問蔣鬱東:“領導還有什麼吩咐嗎,要是沒有,我要走了。”

蔣鬱東:“你是不是要回市裡,這裡的班車應該很少,我捎你一程。”

程娟:“哦,謝謝領導的關心。不過我下午還要再去兩個村子,沒那麼早回去。領導先走吧,不用管我。”

她向齊海燕點點頭,轉身就走。

背影那麼決絕。

蔣鬱東腦海裡突然浮現程娟上次在穗城時生理期痛到臉色蒼白,卻忍著不出聲的樣子。

他握緊喝剩的純淨水瓶,瓶蓋硌疼了掌心:你這人有時候就是太倔,太要強了.......

我叫你暫時遠離紛擾,來宣傳推廣助農資金,沒說讓你這麼拼命啊。

他到山下找了個飯店,吃完飯,對齊海燕說:“不好意思,我今天都到這裡了,發現了一些問題。想順便走走,調研一下。要不你先回去。”

齊海燕笑:“沒關係,我跟你一起。有什麼事還有個照應。反正這裡風光這麼好,走起來不累。”

蔣鬱東不好再說什麼,不然就像是在趕她。

他們怎麼說也是世交故知。

蔣鬱東叫司機追上了程娟,開啟門:“程娟同志還是上來吧。”

程娟有些詫異,彎腰問:“領導不是回去了嗎?”

蔣鬱東:“我打算下午挨個走訪各個村。你跟我一起去聽聽農戶的意見,就知道為什麼貸款發放不下去了。”

程娟想了想,說:“好。”

她這樣的效率確實太低了。

村長見領導來了,紛紛吐露自己的顧慮。

農業都是靠天吃飯,果樹又要種幾年才能掛果,風險太大,所以不敢貸款。

這裡交通不便,水果又不能放太久,所以只能賣到附近。

大家都種一樣的水果,更賣不出去了。很有可能辛苦一年,最後種出來的果子都爛在枝頭,所以更不敢貸款來擴產。

蔣鬱東默默聽著,程娟則在一旁記錄,心裡一邊暗暗感嘆:我果然是沒有了解到農戶的難處。難怪說了那麼多也沒有人理會。還是要找出問題的根源才能事半功倍。

蔣鬱東總是等大家說完後,才說:“大家的顧慮和困難,我已經充分了解,一定解決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