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娟想想自己才到市聯社一個星期,上級第一次給她派的任務,她就拒絕也不合適,所以她又硬生生到了嘴邊的“我不去”給嚥了回去。

理事長和顏悅色地說:“我知道,你作為一個女同志,陪年輕的男領導外出這麼久,確實有顧慮。不過這都是為了工作。你作風正派,人正不怕影子歪,不用在意那些人胡說八道。而且到了那邊的酒店都是兩人間,會議組會把男同志分在一個房間,女同志分一個房間。”

言下之意就是,她七天都會有室友,所以有人證明她的清白,不用擔心。

程娟不出聲。

理事長:“你考慮一晚上吧。明天給我答覆。領導那邊還等著回話,不要耽誤了領導的行程。”

程時晚上看程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遇見了難事。

吃過飯,他悄悄把程娟叫到辦公室,關上門,給她泡了一杯茶:“說吧,什麼事?”

程娟:“社裡想派我跟著蔣鬱東去穗城參加一個級別比較高的金融研討會。可是我不想去。這個任務挺棘手的。”

程時:“嗯?為什麼?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拒絕。”

程娟抿嘴不出聲。

程時:“姐姐啊,你有什麼顧慮還不好跟我說?”

程娟:“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色眯眯的。”

程時有些意外和好笑:“啊?!為什麼。”

不知道蔣鬱東聽見別人說他色眯眯的會有什麼感覺。

程娟:“就是一種感覺。”

程時不好說程娟憑感覺判斷人品是不對的,因為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很準。

他只能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以我跟他打交道的經驗,他是個很正直的人。雖然未婚卻從沒有聽說他傳出過什麼作風問題。你從他身邊一水的全是男秘書就知道。說不定,他只是因為你是我姐姐,所以才好奇,多看了你兩眼。”

程娟一愣,想了想:也是,如果是個好色之徒,為自己找個女秘書,豈不是更方便?

程時又說:“穗城的高階別金融會議一般會有國外和港城專家參加。不要因為對他第一印象不好就放棄這麼好的見識外面世界的機會。”

程娟笑了:“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才跟人說了一句話,就給人定性,確實不對。”

而且程時肯定不會坑她。若不是確定蔣鬱東人品沒問題,不會跟她這麼說。

她想了想,又說:“可是我打聽了一下,其實蔣鬱東打電話詢問了幾家銀行。也不只我一個合適人選,既然你說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為什麼他們要推脫。”

程時:“不是每個人都能抓住機會的。人一輩子看著很長,但是能翻身的關鍵時間節點就那麼一兩次。抓住了,就抓住了,抓不住,以後再後悔也沒用。”

他之所以能肯定這是程娟難得的上升機會,除了兩輩子的經驗積累,還有就是知道蔣鬱東的未來有多光明。

“你說得對。”程娟聽得出神,微微點頭,又笑,“小時。我真的覺得你一夜之間長大了幾十歲一樣。要是兩個月前,我絕對不相信你能跟我說出這麼老到和深刻的話來。”

程時:“我這叫頓悟。釋迦摩尼也是在菩提樹下頓悟的。牛頓想到萬有引力也是那一瞬間的事情。”

程娟:“嘖嘖,沒上高中,好像也不耽誤你知道這麼多雜七雜八的事。”

程時:“嘿嘿,就算不看報紙不看書,那不也要聊天嘛。多多少少也跟人學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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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娟次日就回復了理事長。

理事長點頭笑:“程娟同志很明智啊。以後你就會知道,這種機會對於年輕人來說,有多難得。”

程娟:“多謝理事長給我這個機會。”

理事長回覆了蔣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