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搭乘公共交通,也不能輕易搶車,不然又暴露了,所以光靠走的話,要至少走半年。

夜裡他們就在村外找了個土地廟。

趙慶在門邊的牆內靠坐下,指著裡面對程時說:“你睡裡面,不要出來,如果要尿尿就在原地叫我一聲。我才能確認你不是想偷襲我。不然可不要怪我直接開槍。”

這個位置退可守進可攻,還能防止程時半夜逃跑。

程時也著實累了,進去躺在地上就有些迷糊了。

趙慶笑了一聲:“你還真是膽子大,竟然立刻就能睡著。”

程時:“你要殺我早殺了,不用等到現在。”

趙慶說:“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你說你是向東市機械廠的職工。還是機械專家。可我看你也不過十**歲的樣子,”

程時:“我初中畢業就頂了我爸的職,沒上高中,自學成才。工友們嫉妒我的才能,逼得我下崗了。”

趙慶皺眉:這個經歷跟我太像了。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他問:“你父親是幹什麼的。”

程時:“機械廠的工人,他自己沒讀過什麼書,覺得讀書沒用,想讓我早點參加工作。”

趙慶苦笑:“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我家那兩老傢伙,只想讓我讀書,不想讓我工作。這世界上的父母真奇怪,就是不肯讓我們自己選擇。”

程時沒出聲。

有時候要學會跟這個世界和解。人之所以總說如果怎麼樣,我就能怎麼樣。其實是把沒有選擇的那個選項想象得太美好。

跟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是同一個意思。

趙慶大概是太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所以一直絮絮叨叨。

再高冷活殘暴的人也有社交需求,都需要傾訴。

程時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反正聽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半夜,外面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程時貼著地睡,所以先察覺到。

他微微睜開眼盯著門口。

冷冷的月光下,有個黑影在外面探頭探腦。

他大概是隻看到程時,沒看到趙慶,怕被關門打狗,所以最後還是沒有進來,又走了。

程時閉上了眼,暗暗冷笑:呵呵,看來剛才我在小賣部炫富有效果了。

一早,他們在小賣部又買了幾個水煮雞蛋做早餐,買了些乾糧,就出發了。

出了村子,才走了一里路,身後的趙慶忽然小聲說:“有人跟著我們,往山裡走。”

程時其實早就看到了那三個人,而且還知道就是昨晚上在外面探頭探腦卻沒進來的人。

他沒出聲是為了讓趙慶有優越感,對他的戒備才會越來越低。

程時很聽話的,一轉彎,就進了山裡。

晉城東、西、北三面環山。他們往西走,遇見的是呂梁山的餘脈,山勢險峻。

一條羊腸小道上山,易守難攻。

兩個人一進山,就默契地加快了步子。

路過一處石壁,上面刻著的大大小小佛像用或悲憫或慈愛的目光俯視這他們。

後面的幾個人怕被發現,不敢跟太緊。

結果轉個彎,發現前面兩個人就這麼華麗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