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魚的眼神從房子轉移到這人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張一鳴是你朋友?”

那人倒是不避諱,點了點頭,“同志,一鳴哥的愛人還奶孩子,根本幹不了多少活兒,這樣我替她過去給你挖石頭還債可以嗎?”

之前在村口聽到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了主意。

他也不是白白幫忙的,雍玉玲母女現在被關起來的原因整個甜水村都清楚。

只要雍玉玲念他個好,國家給的補貼每個月分給他家裡五塊錢,他就認了。

他一個壯勞力,每個月的工分也不止這點兒了。

賀君魚笑了,“你不在名單上,換不了。”

她就是奔著雍玉玲母女來的,哪兒能被這人給攪和了。

“你要真是張一鳴的朋友,那就替他把錢還了。”

這人捏著手裡的十塊錢,低下了頭。

他的工分養活一家吃喝七分飽改成,多餘的就沒有了。

賀君魚也不是真為了為難他,“這是我們的事兒,你的事兒以後再說。”

說完賀君魚示意楚雲韶敲門。

楚雲韶面無表情的去敲門,這會兒帶路人才發現賀君魚身邊兒這個男人看著就不好惹。

“都說了誰來都不管用!一天天沒完沒了!”

張家老大罵罵咧咧地拉開門,當頭被一記窩心腳踹飛。

“啊。”

張家老大摔在地上,捂著心口看著眼前的男女,不明白從哪兒冒出來的狠人。

“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這肋骨都被踹折了吧?

雍玉玲就是個喪門心,剛剋死他三弟,又克他們一家。

賀君魚笑著走到這人面前蹲下:“你就是張家老大?”

嗯,找他的?

不應該啊,他不認識這樣氣派的女人啊。

就在張老大一頭霧水的時候,賀君魚把之前在村口的話又說了一遍。

聽見動靜跑出來的張家人聽了直接傻了,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賀君魚又拿出兜裡的欠條,仔細看了一眼又收起來。

隨後伸出纖細蔥白的食指,對著張家人一個一個的點過去:“一,二,三……”

被手指點到的張家人嚇得直往後縮,張家老大的媳婦兒更是一把摟住兒子,警惕地看著賀君魚。

“不對啊,少了兩個。”

她轉頭看向地上捂著心口不敢說話的張家老大:“還少了兩個人,人呢?”

張家老大眼神閃爍:“就,就這些人,老三在外邊兒欠的賬跟我們沒關系啊,有本事你去部隊鬧啊。”

賀君魚沒理會他,看向被女人摟著的小男孩,伸手指著他,問:“那小孩子兒,你們家所有的人都在這兒了?”

小孩兒搖頭,剛想張嘴就被他媽捂住了嘴巴。

賀君魚笑了:“既然不說,以後挖石頭的時候男人當驢用,女人當男人用,小孩兒當大人用。”

張家老爺子一聽這話,嚇得汗都出來了。

張家老二縮著脖子,一臉的不服氣。

“鐵柱子欠的錢,憑啥我們還,聽說過父債子償的,沒聽說過子債父償,還讓兄弟嫂子侄子一起還賬,這不是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