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煤塊太浪費,一會兒去取爐子,我順帶再拉半車黃土回來。”

晚上睡覺之前他就能把蜂窩煤做出來,過兩天就能用了。

供應本上煤炭一年是有定量的,不省著點用,到了開春就沒得用。

“那給我留出這幾天的量。”

柳沉魚是因為沒買到做好的煤球,這才退而求其次買了煤塊。

一會兒做煤球的時候還得拍碎,倒是費不少勁兒。

但那也沒辦法,時間上不允許她等煤球。

太陽落山之後溫度越來越低,先取暖才是正道。

秦淮瑾讓他們娘四個先吃飯,他自己則要過柳沉魚手裡的供應本,去春溪生産隊的供銷社拉煤爐子。

半個小時之後,秦淮瑾拉著煤爐子回來,黃土堆上還有白菜蘿蔔南瓜還有三個小壇子並兩個鼓囊囊的布袋。

柳沉魚已經吃完飯,這會兒正在喂老三吃。

看著秦淮瑾卸車,好奇地看了幾眼那幾個灰撲撲的小壇子,“這是什麼?”

秦淮瑾拍了拍身上的土,望了眼地上的壇子,淡定道:“泡菜。”

其中一壇子是酸菜,兩壇子是洗澡泡菜,都是他跟老鄉拿糧票換的。

想到什麼,秦淮瑾站起身從黃土堆裡刨了兩下,“拿個盆子過來。”

柳沉魚不知道是什麼,但還是拿了盆過來。

“雞蛋!”

柳沉魚驚喜地看著秦淮瑾手裡白胖白胖的圓滾滾,“你跟老鄉換啊,真好,明天就能給幾個孩子煮水煮蛋吃了。”

她今天還想著這事兒來著,沒想到晚上秦淮瑾就給辦了。

秦淮瑾看她的眼神軟了軟。

平時柳沉魚這個嘴是真不饒人,說出的話也怪噎人的。

但是從一些小細節裡能發現,這人也是個心軟的,嘴上嫌棄幾個孩子麻煩,心裡卻惦記著。

也是,要不是柳沉魚惦記著,他哪兒想得到麥乳精,奶粉這些營養品給孩子吃。

這兩天他們在路上奔波,幾個孩子的臉色非但沒有越來越差,反而越來越好。

尤其是老三,之前又黃又瘦,臉蛋紅撲撲積食,這兩天在火車上柳沉魚見縫插針地逗著老三多喝水,奶粉更是一天三頓的喂著。

這兩天下來,老三的變化是最大的,臉色沒有那麼黃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換了五十個,早晨你也跟孩子們一起吃,沒了我再去換。”

柳沉魚看了他一眼,這才扯了扯嘴角,“好。”

雖然她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這幾天下來,柳沉魚也摸清現在這副身體了,這身體居然連健康都算不上。

她沒有著急讓秦淮瑾安排工作也有這個原因。

這個身體虧空的厲害,接下來的幾個月,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身體。

秦爍去洗飯盒,秦燦帶著老三,秦淮瑾卸完車端著半簸箕煤塊去下頭郝政委家換了兩塊燒得通紅的蜂窩煤回來。

燒得正旺的蜂窩煤放在下邊,上邊放上煤塊,今天晚上的溫度就能保證。

“我跟嫂子說好了,明天火滅了的話你再去換兩塊蜂窩煤。”

點著爐子,秦淮瑾又弄了一壺水坐上去。

睡覺之前要給幾個孩子沖奶粉和麥乳精。

回到東屋,沒見著人,他又去西邊孩子的屋子。

柳沉魚正在給兩個孩子鋪床,秦淮瑾帶回來的都是單人的鋪蓋,她把秦淮瑾宿舍那套留給他們自己,孩子們用的都是新的。

“老大帶著老三睡,老二自己睡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