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秘書接的電話是從省政辦打過來的,打電話的是顧慎之的另一位秘書,他說今天的報紙中夾帶了一封匿名舉報信——

舉報顧慎之採取非正常手段幫助慕澄套取戶口名額,另幫助其在高考中弄虛作假。

這兩件舉報完全是子虛烏有的惡意誣陷,顧慎之倒是不害怕,他下午過去就是向有關部門作出解釋和闡述,提供相應的手續材料。

只是,顧昀掣帶著慕澄回家的當口,出現這樣的事情,若是被方雯清知道了,那她敏感的神經線不知道又要緊張成什麼樣子。

顧家經得起風吹草動,但受不起草木皆兵。

今天這個局面是顧昀掣心裡面幻想過無數次的了,而今好不容易實現,他這個做父親的,有義務和責任幫他兒子成就心中所想。

車子一路疾馳去了上級部門單位。

顧慎之敲門進去的時候,室內兩位老領導言笑晏晏,吐雲吐霧間,其中一人揚了揚手裡的信件。

“老顧啊,過來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又有人舉報你了,哈哈...我和老陳看得可稀奇了。”

顧慎之心裡愈發有底。

他走了過去,掃了一眼旁邊被調取過來的資料,那些都是他為慕澄和白琳落戶的資料,手續還有批條。

可他的批條就是眼前的領導給批的,材料和舉報信一起到領導手裡。

領導若有疑義,豈不是就是在質疑他自己當初的批示有問題?

另一位招手道,“老顧啊,我看你是得罪想跟你成為親家又沒成的那位了,這矛頭指向也忒明顯了。”

顧慎之笑著坐了過去,在桌子上拿出煙盒敲出一支煙。

“兒子婚姻的事,我這個當父親的管不了,但以婚姻不成汙衊誹謗我的,我自己還能處理。”

兩人哈哈的笑了起來。

“慕澄這丫頭真是你兒子顧昀掣的物件?舉報信裡說你步步為營,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為兒子鋪路,為未來兒媳籌謀。”

說話間,那人把舉報信推了過來。

舉報信竟然是機打的,淡淡的淺灰色墨跡。

顧慎之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他苦笑,“是真是假,兩位領導心裡清楚。至於我兒子顧昀掣和慕澄,他們是自由戀愛,我和夫人幹預不了,再說了現在政策提倡婚姻自由,我倆總不能帶頭唱反調,搞包辦婚姻吧?”

兩人頷首,其中一人笑問,“知道這舉報信出自誰的手嗎?”

“現在有印表機和計算機的部門不多,能熟練應用的人更少,很好查。”

顧慎之苦笑,“為了掩蓋自己的筆跡而露出了這個破綻就是怕我知道他是誰,可我已經知道了。”

三人笑的爽朗。

其中一位領導將資料遞給了李秘書,“拿回去吧,給你們顧書記做個警鐘,大兒子的婚事就這樣了,小兒子的婚事可得防著這些宵小之輩。”

看破不說破,境界也!

李秘書出去後,顧慎之跟二人說起了慕少卿與沈悠然的事情。

顧慎之講完,又解釋道,“這件事像一根刺一直紮在我夫人方雯清的心裡,她不敢對慕澄太好,又怕對孩子太差對不起好友沈悠然。這些年來,她一直沒忘了這些事情,今天提起來,她又哭一場。”

他垂眸,“國外那邊,慕少卿還沒有訊息嗎?”

其中一人憋不住笑,“知道為什麼把你叫過來?舉報的事是小事兒,這個才是件大事。”

他將一封信推到了顧慎之的面前。

這封信來自英國,而落款處是中英文,那個名字,他今天一直有聽說,提到。

這封信的來信人——慕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