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是她,便尋根白綾吊死了。據說太後氣的幾夜沒睡著,這般不忠不孝的人活著也是浪費。」

……

謝瑤年齡小。

她不知道,這是太後專門落的下馬威。

但昭華卻鬆了口氣,還願罵出來就好,這說明還有機會。政治場的人並不以情感為向導,太後或許動怒,但並未失去理智。她只想出口惡氣,並藉此擴張勢力。

那天京中傳了一場笑話。

我很早就領悟到一個道理,生命中十分之二三的事是無法控制的。但是後續發展的好壞,十分之七八卻可以憑對事物的反應和處理來決定。

謝瑤聞香太久。

被悲憤主導,聽不見郡主的耳提面命,失去理智的她只看見一個冷血的母親形象。

她鬧著不下馬車,被兩耳光扇下來,又在太後殿前裝暈,拙劣地連掌事嬤嬤都看不過去,到了慈寧的門還是沒被敲開,故事裡人人皆失望。

不是沒想過和謝瑤溝通。

可不知為什麼,一進了這方院子,昭華郡主便控不住情緒。

捧在手心的女兒懦弱退縮,只敢對她大吼大叫,不像半點她年輕的樣子;皇兄表露出失望,幾次交談不歡而散;慈寧宮的冷言冷語像是利箭把她穿的體無完膚;就連夫君謝徵,偶見一次也怪責她教女無方。

那些委屈被無限放大。

這對母女再一次爆發爭吵。

郡主情緒激動:「我李昭華聰明一世,怎麼就生了你這樣窩囊的女兒。」

不是的。

這並不是她所想,她對女兒的疼愛其實並不虛假。只是被激怒。

謝瑤也哭,歇斯底裡:「是我求你把我生出來嗎?窩囊無能,也是你養的。你看過去的十幾年,你讓我有選擇的餘地嗎?你恨我是你女兒,殊不知我更恨你是我娘親。」

無序的混亂裡,砸碎了滿堂博古。

昭華郡主拂袖而去。

她不明白,她的棉襖什麼時候成了黑心的。她又想起謝瑤剛出生時,小小的,軟軟的一團,一躍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可如今。

這託她和愛人骨血而揉的珍寶結晶,卻化為一柄利刃,刀刀割向她最隱秘的地方。

但是別著急。

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