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喜愛穎王這個侄子,常叫他進宮敘話的皇帝,一怒之下再顧不得什麼親情,直接把人貶了。

如今麗妃應該是已經進宮兩年了,但是對方現在和穎王有沒有私情,孟惜和並不清楚。

若是這個辦法不能用,還有什麼能讓穎王吃苦頭?

想著這些,孟惜和的眉心不自覺越蹙越緊。

眉間忽然按上一根手指。芳信揉開她的眉心:“何必這麼苦惱,我不是早說了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孟惜和問。

“我之前在宮中赴宴,意外撞見了這位堂兄與後妃親密的場面,陛下若知道,他肯定自身難保,這樣,他就不會惦記著你妹妹的事了。”

孟惜和訝異:“你知道趙琤和麗妃的事?”

芳信也是微怔,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又是怎麼知道那人是麗妃?”

孟惜和:“……”

芳信:“沒想到,你的訊息還挺靈通。”

並沒有追問她如何得知的訊息,芳信只隨口打趣一句,安慰她說:“放心了吧,一月之內,必然解決此事,你不要著急。”

既然穎王是想娶側妃,一個月肯定不夠,只要在那之前穎王出事,難題自然是迎刃而解。

孟惜和望著他與自己十指相牽的手,有些出神。

她沒想到芳信竟然知道穎王與麗妃的事,那前生,穎王勢力的崩塌,又和芳信有沒有關系?

他說一個月之內解決此事,如此輕描淡寫……他真的只是一個一心修道閑雲野鶴的王爺嗎?

“還在擔心妹妹的事?”芳信捏了捏她的手指,玩笑道,“你如此關心妹妹,倒要叫我吃味了。”

“你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和我妹妹吃什麼味。”孟惜和心道,要是你知道我從前還打算讓妹妹嫁給你,豈不是更要不高興了。

不管怎麼說,事情到底是有解決的希望,孟惜和再次回到池苑。

太陽已經西斜,孟惜和扶著侍女的手臂從馬車上下來,她今天馬車奔波來回幾次,感覺全身都有些痠痛。

孟取善還託著下巴,坐在孟府的帷幕前乖乖等她,腳邊放著她無聊用柳條編的兔子和小狗,用草編的蟋蟀和蜻蜓,擺了一地。

“圓圓。”孟惜和喊妹妹的小名。

“姐姐。快來,你看你喜歡哪一個?送給你。”她指著地上那些小東西,又問,“你去做什麼了,做完了嗎?”

孟惜和把她拉進帷幕,和她說:“姐姐有辦法解決穎王那邊了,所以你不用為了躲避進穎王府,就答應嫁給崔競。”

“只要你不願意,姐姐就替你去和祖父說,推了和崔競的婚事,咱們再慢慢挑其他的,好不好?”

她想,也許就和之前退了和崔衡的婚事一樣,這次妹妹也會聽她的。

但孟取善轉了轉手裡的草蟋蟀,忽然搖頭:“不了,姐姐,是我選的他。”

孟惜和感到一陣失望,但心底隱隱又有種“還是發生了”的無可奈何。

“之前和穎王比起來,崔競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現在你能選了,還是要選他嗎?”孟惜和不死心問。

她多想讓妹妹遠離上輩子和她死亡有關的一切人事物。但妹妹還是和崔競有了聯系,早在圓圓之前敢直接帶著她去崔競府上時,她就該明白的。

想到崔競戰死沙場的未來,孟惜和又開始焦慮起來,她拉著妹妹:“圓圓,你就再聽姐姐一次好不好,姐姐不會害你的。”

“姐姐,從小你就習慣了給我遮風擋雨,我闖了禍就要想辦法替我遮掩周全,但是,照顧我其實不是姐姐的責任。姐姐過於對我負責,讓我不會對自己負責。”孟取善忽然說起這個。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去做客,姐姐替我選了一套衣服,到了才發現我和那家的小娘子撞了衣衫,別人笑話我,姐姐比我更生氣,幾次後悔替我選的那套衣服,過了好幾年還耿耿於懷。”

“還有我們出門逛市集買吃的,你給我選的糖畫,我吃了之後嗓子痛,你又怪自己不該選糖畫,早知道給我買點梨汁糖就好了,之後好幾年都不敢給我買糖畫。”

“我玩水生病了,分明是我貪玩,你卻怪自己沒看好我。我貪吃撐吐了,你就自己也不吃了,只顧盯著我不能多吃……”

“這樣的小事很多很多,雖然我從來沒放在心上,更沒怪過姐姐,但姐姐一直在怪自己,每次都這樣。”

“姐姐,你太累了。要承擔自己的生活就已經足夠累了,到現在還想替我也一起承擔,這樣不會把姐姐壓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