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勉強收拾了情緒,咬咬牙問:“不知靜王殿下有什麼想說的。”

芳信看向他,探究道:“她很恨你,為什麼?”

林淵皮笑肉不笑:“我自問娶她進門後,對她不薄,只是人心不足,因愛生恨。”

他也知道該如何刺痛這位靜王殿下。

傳聞中一心修行的靜王,竟然對他的妻子抱有男女之情,那麼他之前的為難便有了緣由。

“早知如此,當初不該看著她嫁給你。”何苦當這正人君子,顧忌她願或不願。

芳信自語一句,伸出手搭在林淵的肩上:“你若是為難她,讓她吃苦受傷……你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說,我處理你那些人脈,需要多久?”

林淵僵立當場。他就知道,孟惜和那個賤婦,剛才那番話就是特意說給靜王聽的,他如今抓著靜王的把柄,可靜王也能捏住他的死穴。

“不要再去見她,多看一眼都不行。”

林淵感覺到肩膀上逐漸加大的沉重力道,咬牙忍著,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靜王是不是太沒道理,那是我的妻子。”

芳信松開手,林淵踉蹌一下。

“以後就不是了。”他說。

知樂院重新恢複了安靜,孟惜和將自己在暖閣裡關了一個多時辰,雪柳急得在門口團團轉,趴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屋內有什麼動靜,忍不住想要開門進去看時,門終於被開啟。

“大娘子!”雪柳上前扶住她,急聲問,“方才發生什麼了?”

剛才三人在暖閣裡的對話,也就只有攔著林淵,一齊走到暖閣門口的雪柳聽到了只言片語。

“我聽到芳通道長就是、就是那位靜王?”雪柳低聲問,神情有些興奮。

孟惜和點點頭:“是啊。”

雪柳眼睛亮起來:“太好了!那可是靜王殿下,若是有靜王殿下幫忙,大娘子還怕什麼呢!”

她說了一陣,才發現自家娘子的神情,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麻木。於是她又忐忑起來:“大娘子,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孟惜和自嘲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費盡心機去做的那些事,好像都沒什麼意義。”

當初,她是林淵的妻,所以她的生死榮辱在林淵的一念之間。

他日,靜王成了林淵的君主,又可以對林淵生殺予奪。

而她如今的掙紮、仇恨、報複……都顯得那麼渺小無力。

“雪柳,權勢真好。”孟惜和忽然說。

雪柳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那大娘子,日後會和林淵和離,和靜王在一起嗎?”

她不知道什麼道理,就是覺得,大娘子若是和芳通道長在一起,會更開心些。

孟惜和驀然神情複雜地笑了:“當然。”

當然,因為他不僅僅是靜王,還會是未來的皇帝,她為什麼要拒絕這樣一份權勢。

這一日下午,惠安公主忽然派了車馬,來林府接孟惜和,說是聽說她擅長種花賞花,想請她去看公主最愛的香蘭。

惠安公主是當今陛下唯一一位活到成年的公主,去年才選了駙馬,在宮外建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