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淵只是目光深邃地看著她,說:“小霜,我的祖父病重。”

他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除了你,我不會再愛其他人。等我,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帶回身邊。”

她似乎不該把這樣的話當真,應該怨恨林淵的狠心,可午夜夢回,夢到的還是他年少多情的目光。

尤其是和穎王比起來,少年時的情人更讓人留戀。

如今他的妻子坐在不遠處,和人隨意聊起為他納妾,黎霜只覺得心口窒悶,沒坐多久就臉色不太好地起身,離開了這裡。

注意著她的孟惜和也很快找機會離開了宴會廳。

黎霜心緒煩亂,她打發走侍女,自己一人走到一片假山石上坐下。

忽然有個面生的侍女朝她走過來。

黎霜正愣神,忽聽侍女小聲且快速地說:“我家郎君讓我交給黎娘子一物,他說‘此心不變,此情不變’。”

侍女手中的是一個有些舊的香囊,繡著竹葉。黎霜一下就認出來這是林淵的香囊。

他在黎府求學時,雖然是宰相府裡的郎君,但一應用物都很樸素清雅。

她的心狂跳起來,心虛地往附近看了一眼,拿起香囊捏在手心:“我知道了。”

侍女低頭站在她身前:“黎娘子可有什麼話想要轉告的?”

黎霜張張嘴,像是想說點什麼,又猛地閉嘴,神情有些幽怨地扭過頭去:“沒有,我不想和他說什麼。”

侍女又匆匆走了。

她走到不遠處的假山後,對站在那裡的孟惜和行了一禮:“大娘子,她收下了。”

不必她說,孟惜和也看到了。

那個香囊,是她讓人從林淵的箱籠裡收拾出來的,是林淵的舊物。

方才對黎霜說的那些話,自然也不是林淵的授意,而是孟惜和的試探。

若是真的不情願,不想和林淵扯上關系,為何要接他的舊物。什麼強取豪奪,原來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趣。

黎霜在她死後表現出愧疚不安,也不妨礙她乖巧地待在林淵身邊,享受他的偏愛照顧。

孟惜和籠著冒著熱氣的金絲手爐,轉身離開。

林淵為了自己的仕途和未來,小心謹慎,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和穎王府的妾有什麼牽扯。

但沒關系,他不是喜愛黎霜嗎,就讓她來幫他們聯系,讓他們好好重溫舊夢。

穎王府的宴會散去,各家馬車駛向不同的街道。

閻府的馬車路過太平寺,停在殿前都指揮使司門前,坐在馬車裡的蔡氏讓身邊侍女去門前找人帶話,叫兒子閻奕出來一趟。

她夫婿是侍衛親軍馬軍司的都指揮使,但兒子卻打發到了殿前司,放在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崔競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