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奇罷了。”孟惜和說,“之前去參加了一次宴會,席間聽人閑聊起靜王殿下,都說他松風鶴骨,有仙人之姿,我沒有親眼見過殿下,所以好奇。”

芳信的神色有些怪異,仔細觀察了一番孟惜和的面色,直看得她露出那種想生氣的表情才罷休。

“隨口一問,不想說便不說。”孟惜和低頭抿了一口藥茶。

“咳。”芳信輕咳一聲,“你想聽,我自然要說的,不過你想知道什麼?”

“你見過靜王殿下,和他熟悉嗎?”孟惜和問。

很奇怪的,她和芳緣道長來往幾次,也知道芳緣道長性情隨和,卻始終顧忌著沒有輕易向他問起靜王。

但在芳信面前,那些不好說出口的話,輕易就問出來了。

或許是他這個人不著調,於是在他面前,也講究不起什麼規矩。

“當然見過,也很熟悉。”芳信回答。

“那靜王殿下長得如何,真如傳聞中一般?”

“長相嘛,”芳信思考了片刻,“與我差不多。”

孟惜和:“……”

“你不信?”芳信眼帶笑意,“若你真想見靜王,我可以帶你親眼去看看他,是不是如我所說,與我差不多。”

孟惜和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倒遲疑起來:“聽說靜王獨自住在後山的寄雨宮,尋常人無事不得進入,你怎麼帶我去看?”

“我知道一處小路可以悄悄進去行宮,帶你去看一眼輕而易舉。”芳信說。

孟惜和:“……”

她就知道,這人不靠譜。

狠狠瞪了他一眼,孟惜和說:“膽子如此大,也不怕衛兵把你抓了,治你個冒犯之罪!”

芳信歪頭瞧她:“真不去看?”

孟惜和冷笑:“免了,我怕你連累我。”

芳信嘆氣搖頭:“你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孟惜和確定他就是在耍她,撈起桌上的脈枕砸向他的臉。芳信敏捷地接住:“不肯去就算了,怎麼還突然發起脾氣了?”

孟惜和不想再問他了,起身走人。

她走後沒多久,芳緣道長回來,見芳信坐在大開著的窗邊看雪,手裡拋著他的脈枕。

“孟信士已經走了?”

“嗯。”芳信望著雪出神,隨口應了聲。

芳緣道長去提壺泡茶,發現裡面放著的藥材,嘶一聲心痛地撫了撫心口:“你又拿我這麼珍貴的好藥泡藥茶!”

“待會兒讓招風去我的藥庫給你拿一盒百年人參。”芳信說。

芳緣道長看他心不在焉,搖搖頭,坐下問:“方才主動說要來替我招待孟信士,現在怎麼又這個表情?”

芳信放下手裡的脈枕,嘆氣:“每次見我都橫眉豎眼的,就這麼討厭我。”

芳緣道長才是想嘆氣,提醒了一句:“孟信士已經成婚了。”

芳信沒再說孟惜和,他抬手拂落了窗臺上的積雪:“又下雪了……這雪總是下得無聲無息,叫人無法察覺,早晨推開門才恍然發現,已然落了厚厚一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