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明面上是對她回孃家不滿,實際上還是因為她不鬆口給林淵納妾而已。

剛說到綃霞院,那邊就派了人過來。

“大娘子,夫人請您過去說話呢。”

“知道了,你先去回一聲,我換身衣服。”孟惜和起身,進了內室。

雪柳跟進來給她找衣服,抱怨說:“您才回來,那邊就迫不及待要您過去了,也不讓您歇口氣。”

她是知道大娘子這兩日心情不好的,覷著她的臉色有些擔憂,就怕過去綃霞院再被明裡暗裡擠兌,到時心情更不好。

孟惜和低頭穿衣:“雪柳你就不用跟去了,留下把妹妹給我帶的香藥收拾一下,我帶木蘭過去一趟。”

綃霞院只住著韋氏一人,孟惜和的公公是個畫痴,當了個翰林圖畫院待詔,每日只是畫畫,家中事務一概不管,也不和妻子住在一個院裡。

孟惜和當初還以為林淵和公公一個樣,以為林家的夫妻就是這般相處之道,對林淵也多有體諒。

越是想,孟惜和越是憤怒。

只是她心中燒灼著,臉上卻不表露出來,不似在家中妹妹面前那般情緒流露。乍一看,仍是平日的大方得體。

“母親喚我?”

韋氏板著臉歪坐在榻上,斜睨她一眼:“看你平時也知道規矩,這次怎麼如此沒分寸。回孃家也不過來稟告一聲,叫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是我當婆婆的磋磨你了,才叫你大早哭紅了眼回孃家。”

若是前生,孟惜和必是要反省自身,少不得說幾句好話,伺候著婆母消氣。

但如今,她恨上林淵,對韋氏也沒了耐心。

“母親教訓的是,回了一趟家,父親已經訓斥過我了,所以這次來是想和母親商量一件事。”

孟惜和直接說明來意:“上次母親說想給郎君納妾室,好讓家裡更熱鬧些,我如今也覺得有道理。”

她示意身後的侍女木蘭站出來:“她是隨我一同長大的,十幾年的情分,我想抬她給郎君當個妾室,不知道婆母以為如何?”

韋氏板著的臉頓時鬆快了:“你能想明白就再好不過了。我林家人丁單薄,最重要的便是綿延子嗣,日後父子兄弟在官場上也好互相照應。”

韋氏一輩子也就只得林淵一個孩子,夫君又是那麼個沒出息的性子,幫不了兒子,她盼著家裡人丁興旺,又看媳婦兒把著兒子不生孩子,哪裡能不著急。

“我看你這侍女也是個好的,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韋氏打量滿臉驚喜的木蘭,心中並不算滿意。

她早就看好了幾個良家女子,就打算著等孟惜和鬆口就接進府裡來,但她既然識時務,她也不好逼得太緊。

“我知道你不好過,但我們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你夫婿一個為官的男子,家中又不是那等窮苦的,連個妾室都沒有,走出去都叫人笑話,你也得多體諒他。”

韋氏難得放軟語氣說幾句好話,對木蘭也給了個笑臉,賞了幾樣釵環首飾。

孟惜和臉上帶笑,心裡卻想,你那兒子恐怕比我更不好過。

等著吧,不過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