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郡王還遠在寧州,遠水救不了近火,萬一陛下殯天,他們立刻請李國公扶持小皇子登上皇位。

一旦小皇子繼位成了定局,寧郡王再想做什麼,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兩道暗箭從城牆上射向地下的崔競。戰場十幾年鍛煉出的敏銳,讓崔競迅速感知到危機,長槍一掃,將兩支冷箭掃落。

幾乎在同時,他感覺身前的孟取善抬起弓弩。

她不聲不響一箭刁鑽地射中了閻炳榮肩甲和胸甲的縫隙,誰也沒料到她會有此突然舉動,別說閻炳榮沒想到,連崔競都嚇了一跳。

閻炳榮大叫了一聲倒下去,被周圍人驚慌扶住。

崔競回神,趁機策馬帶人往前沖,他挑飛拒馬,大喊:“閻炳榮與貴妃合謀謀害陛下,速速開啟宮門,否則與謀逆同罪!”

沒等多久,宮門轟然開了,是殿前司的禁軍,趁閻炳榮的人混亂時強開的宮門。

宮門後,殿前司和閻炳榮手底下的人已經打了起來,地面上都是血,還滾落了好些個受傷哀叫計程車兵。

宮門既開,崔競長驅直入,幾乎無人能阻攔,但凡出現在他馬前的,都會被他掃飛,血腥氣直澆在面前,馬蹄都踏得鮮紅。

當了幾年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崔競手底下不少信服他的人,見他出現,總算不是群龍無首。

崔競一聲令下,殿前司諸班直都聽從命令,重新控制了宮門,並且圍住了李貴妃的蘊福宮。

陛下在這裡突然昏迷,李貴妃見他情況不好,不敢搬動,因此幾乎滿宮醫官也都在這,各個愁眉不展。

崔競忽然帶人闖入進來,滿院子宮女宦官都嚇得不輕,推推搡搡擠在角落。

李貴妃一院子爭奇鬥豔的名貴鮮花也被這群禁軍碰撞踩碎,踏成一地花泥。

李貴妃再也端不住往日的安然神色,疾言厲色:“崔競你想做什麼,帶著這麼多人闖入本宮的蘊福宮,陛下還在此靜養,你好大的膽子!”

孟取善已經看到皇帝如今的模樣,心中的一塊大石徹底落地。

看這模樣,他是沒辦法醒來了,便是僥幸能醒,頭腦也不會清楚。

崔競沒有和李貴妃多言,只道:“請貴妃到偏殿去,不許隨意走動。”

李貴妃也看到了孟取善,她立刻指向孟取善:“崔競,你的妻子謀害陛下,你又強闖進宮,就不怕陛下醒後治罪?!”

孟取善看向她:“臣婦如何擔得起謀害陛下的罪責,分明是娘娘混淆皇嗣,將穎王之子充作陛下血脈,被陛下發現引得陛下氣怒昏迷,事實如何,我想朝中諸位大臣會有論斷。”

既然皇帝醒不過來,那自有內閣眾臣們分辨。

這場迅速的宮變以殿前司接管宮廷落幕,天快黑時,幾位年邁的重臣乘坐馬車進入宮中。

與此同時,一個風塵僕僕的道士,拿著道牒來到梁京城外的太清觀。

因為他模樣潦草,接待的小道士只以為他是雲遊的道士來掛單,把他引到了觀內的客房。

沒多久,一個中年道士匆匆趕到客房,見到他褪下假鬍子的臉,大驚:“芳信師弟,你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