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峰位於浮海宗中央,是最大的一座峰,主殿乃掌門所居,也是宗門議事之地。

“啟稟掌門,白念梨與何清言到了。”傳報的弟子微微躬身,長濟輕闔的雙眼微睜,眸中神色不明,“來了啊,”他看向那人,“下去吧。”

謝照停在外面,“我就不進去了,”他看向白念梨,“與掌門說話,多加註意。”

白念梨不確定他這是簡單的叮囑還是在暗自提點些什麼,朝他點點頭後表示知曉,接著便和旒寂一同進殿。

大殿空曠不已,掌門長濟坐於上首,殿內除了長濟別無他人。

“弟子見過掌門。”白念梨朝著上首的長濟行了一禮,對方帶笑的嗓音自上方傳來,“哈哈哈不必多禮。”

“這位便是何清言、何道友了吧?”長濟眼眸微眯,視線停留在旒寂身上。

“見過掌門。”旒寂朝其躬身,“在下便是。”

白念梨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這掌門對他們兩個是何種態度,盡管他此刻笑臉相迎,但白念梨卻直覺這是笑裡藏刀。

如此便下定論似乎有些不好,但是小心點總歸不是壞事。

他緩緩起身而下,於白念梨幾步遠處站負手而立,看著她道:“那日我曾派你前去誅殺旒寂,是長青將你帶走了?”

明知故問。

白念梨將早就想好的措辭說了出來,“那日弟子心知不是那旒寂的對手,必將有去無回,卻又放心不下兄長,便鬥膽求師叔一助。”

柳長青對白念梨有事必助長濟也是知曉的,白念梨的嗓音裡滿是感激,“師叔便將我和阿兄帶離,是以有了那番傳音。”

“不能同師兄弟、師姐妹們並肩作戰,弟子也心有遺憾,若是阿兄得以康複,弟子便是戰死也值當。”

旒寂就站在旁邊,而她和掌門卻在談論討伐他的事,莫名奇怪。

“你有此心便足矣。只是你這阿兄的病……”長濟低頭理了理袖口,輕緩的話語決絕道:“不能用歸靈珠。”

他抬首朝旒寂看去,毫無預兆地便向他打去了一股靈力,白念梨想要去攔,卻被旒寂的眼神制止。

以旒寂現在的身份是隻能受著的,白念梨擔憂道:“你怎麼樣?”

“無礙,咳咳!”那股靈力雖不是攻擊性的,但卻絲毫沒有顧忌他“虛弱”的身體,旒寂臉色更加蒼白。

長濟見此滿意地撫了撫胡須,安撫白念梨道:“別擔心,不過是個輕緩靈力,用來安穩何道友身體的。”

白念梨看著旒寂,倒是沒看出這安撫的效果在哪裡,看來這個掌門似乎並不怎麼待見她們兩個。

長濟回到上方的座位上,居高臨下,“長青曾在傳音中提及,何道友身上這病似乎與問心宗雲山秘境裡的那隻厭獸有點關系,”他的神情變得凝重,“這牽扯到厭獸可不能馬虎。”

“只得委屈何道友暫時留居滄瀾峰了。”

什麼玩意?

白念梨朝旒寂看去,對方亦是一臉茫然,但在接觸到白念梨的眼神後微變,白念梨便知道他在演,道:“弟子請求同阿兄一起留在滄瀾峰。”

長濟輕笑,“可以啊。不過念梨,你可要知道,厭獸的怨靈魔氣重,有奪人心智的例子,何道友身上的魔氣似乎積累已久,若是有什麼意外,也不好說。”

打預防針,別是想幹些什麼吧?白念梨覺得自己有些陰謀論了,她將情緒隱下,“……是。”

“對了,屆時玄莜會常伴左右,以防萬一。”

玄莜是掌門座下三弟子,近年來在外遊歷,最近才被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