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也不辜負這個好名字,一進去就是一股子幽香,且不是那種薰香燻出來的味兒,而是天然的花草之香,如今才剛剛早春就能弄來滿廳堂開了的花兒也是厲害,一眼望去除了這個季節盛開且今日做主的山茶還有許多別的好花。

金鈴一個個看過去竟然大半都是不認識的,不過她今天特意帶了水仙出來,水仙倒是個認花的高手,金鈴看著幾盆都像是是蘭花的花水仙硬是叫出了好幾個名字。

不一會兒丫鬟又上了好茶,就連金鈴這樣不會品茶的也喝著覺的與眾不同,這才只是個主簿太太舉辦的花會就這樣處處精緻不敢想那些上品官員之家的花會得多好。

金鈴覺得自己還是不會享受,論起過日子還是人家古人會,這樣的地方閑來住著那叫一個舒服。

不一會兒屋裡的人終於來齊,馮太太先是說了一陣不相幹的好話,然後大眾又閑磕牙了一陣子,因為左右都是金鈴不認識的且都是成婚的婦人所以金鈴跟她們只能隨意笑笑。

人家盡說些家務兒女她就是插話都插不進去,好容易閑磕牙完了馮太太才終於進入了正題,先是叫人拿出來許多的好瓷器每一桌都放一套叫大家品鑒。

“這是喬太太家的好茶碗,今日給諸位一家子送一套回去用用看,大家若是覺著好以後就去她家弄這些,凡是跟瓷器沾邊的她家都能做,喬太太一家子以前在南邊就是專門做這個的,她們家的瓷器咱們這裡的比不了。”

金鈴聽左邊的婦人說這位喬太太是今年才來的金陵城,她男人排行老二所以家裡的瓷器生意大部分都叫兄嫂繼承了,她男人就想著來金陵城發展,畢竟她們老家是本朝瓷器發源地,在那裡雖然有家族幫襯但是想獨霸一方卻難。

旁邊小聲道:“你們別看人家今年還能跟咱們一起賞花,明年咱們只怕都夠不著人家的後腳跟,她們家有錢的很,本來想大把銀子砸下去貼人家上面的正經官老爺們臉好在這裡開啟局面,不過咱們金陵城的老爺們最是講究,憑她多少錢人家都不入眼。”

“那就是她想錯了,咱們這裡雖不是京城但是京城多少大老爺們的基業都在咱們這,隨便一家子可能都是幾代的名門望族,再差也能是個書香門第,哪裡看的上她一個商戶,她喬家本家生意再大在咱們這裡也沒用。”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裡講究一個貴字!”

說話的人也是個商戶生意比喬家差遠了,但是金陵城的人就是自有一股子傲氣輕易看不上外地來的,對於這種隨意活動活動明年必然比她們強的人更是難說好聽的話。

馮太太可能沒少拿喬太太的‘花錢’,一會兒的功夫把喬太太誇的天花亂墜,喬太太看著倒是和氣,一點不像家財萬貫的大家族出來的,對誰都溫溫柔柔客客氣氣。

這瓷器看完又是茶葉、珠玉、絲綢錦繡等等,這還是有資格能拿出來展示的,好些人根本沒有把自家東西擺出來的資格,過了一陣主要的東西人物介紹完了大家也開始離席三五個人的紮堆。

金鈴覺得這就是現代的展銷會,馮太太能搞這個出來真是很超前,有這手段只是擺弄這些金鈴覺得屈才了,不過這年頭出身就決定了大部分人的一生的階級,馮太太又是個女子更是無處施展才華。

金鈴看著各人聊的熱鬧自己倒是不知道該找誰去,實在是她做吃食生意跟人家都不搭嘎,來之前還想著要給自己找個大主顧,來了才發現想多了,雖然只是底層小聚會但是東西還挺上檔次。

就這據說還只是一般的商業聚會,今日這裡出現的東西別管什麼都不算很頂級的,金鈴不敢想那些頂級的商業聚會得是多牛的商品,今天有一匹緞子金鈴看著都是能進博物館被現代人研究的程度,結果也只是布料裡稍微好一些的。

那些高階的料子都不會出現在市面上,人家直接就拿去大戶人家了,等閑人都沒資格見。

金鈴正反思自己眼界太低的時候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一邊往來走一邊道:“你是金鈴鐺的掌櫃吧,可叫我見著了,我今日出門時我那幾個姐妹還說一定要見一見你才好。”

金鈴看她一臉俏麗活潑卻不認得是哪一位,只記得好像是官員家裡的女兒,今日除了商戶家的夫人,跟馮太太差不多的官員家裡也來了好些人,金鈴依稀記得她之前坐在那邊那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