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會說話叫奶奶誤會了,若不是奶奶好心當初蘭花一家子就要餓死了,哪裡還有今日,如今只盼著奶奶再慈悲一回。”

那婦人抬起眼皮撩了金鈴一眼:“你還是回去吧,蘭花貼身伺候我久了我離不開她,實在難放出去了。”

金鈴這下無話可說了,可也不想就這麼走了,她其實不怎麼會看人臉色,也實在瞧不出這婦人到底想要什麼,頓時屋裡安靜的嚇人。

等了一會兒金鈴突然反應過來,這幾息的功夫她沒有開口可也沒人趕她不是?說明這事兒還有譜兒,就是她不知道關竅在哪。

於是看向那個帶她進來的婆子,那婆子看她不知如何接話,就開口道:

“我們奶奶也不是不讓你們贖人,就是這幾日有一件麻煩事心煩的厲害,蘭花這丫頭貼心,她伺候著奶奶才稍好些,不若你過些日子再來?”

過些日子再來就真成傻子了,金鈴趕緊打蛇隨棍上,別管什麼事兒自己幫不幫的了,先把漂亮話說出來才是。

“冒昧問一句,可是什麼事兒煩擾奶奶?我雖無能但是也想盡盡力。”

於是那婆子就說了原委,金鈴聽完簡直一臉的問號。

原來這位姑奶奶仗著自家嫡枝樹大根深有些勢力,所以出去自誇有本事,大話說的狠了真叫人求上門來了,人家送的厚禮已經收了但是事兒卻辦不了。

所以就打上了成元的主意,求上門的人家家裡兒子犯了事,他家有銀子沒門路時聽說這位奶奶家裡好些做官的也愛給人平事兒,就想法銀子開路跟這位奶奶見上面兒了,這家兒子逼死了一個小姑娘如今在金陵城的大牢裡,已經判了斬立決,秋後就要行刑。

那家人不甘心兒子就這麼死所以到處求人,這樣的命案等閑都不願意沾手,可這位奶奶卻敢收錢,那家子為了兒子傾盡家業都願意,所以這位為了錢財就指望成元在衙門裡活動一下。

金鈴就差當著眾人的面兒冷笑了,這不是叫奔波兒灞去殺唐僧麼?這不搞笑呢。

成元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還能左右辦案的大人了?說出去都叫人發笑。

就是吹牛也不敢這麼吹的,這也太糊塗了些。

而且這位姑奶奶跟這婆子也是睜眼說瞎話,剛才跟金鈴說的是牢裡的那個混賬不過稍微跟那死去的姑娘開開玩笑,那姑娘就想不開死了,所以覺得斬立決判的太重。

金鈴隨便一想都知道那玩意不冤,人家姑娘死了你成開玩笑了,人衙門判的好,那是青天大老爺。

“這倒是個為難的事兒,奶奶既然好心幫一幫那冤枉的小哥,怎麼不去跟您家裡做官的長輩說一說呢?奶奶家裡這樣的大靠山什麼搞不定?”

那婦人坐在榻上只管裝聽不見,還是那婆子道:“這你就不知了,我們奶奶心善,自然願意去幫的,只是我們奶奶家裡的人雖然官兒做的大,但是不是一個衙門的人不好說話。”

說到這裡婆子又假裝驚訝道:“蘭花那哥哥可是正好在關人的衙門,不知有沒有招兒?想必跟衙門裡的大人都是熟悉的,就是見不著大人也知道些辦案的長短,若是能把斬立決改成流放也是功德一件呢。”

金鈴想說這倆也太高估衙役的本事了,出去看看世界吧,怎麼這麼想當然呢。

出口卻是:“那我回去叫打聽一二,看有沒有改判的例子,若是有看看人家是怎麼弄的。”

說到這裡上首的婦人才終於願意正眼看金鈴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那你就回去好好問問,辦成了人家也是有厚禮的,到時候蘭花跟她那哥哥拿著謝禮後半輩子的家業都有了,雙喜臨門的好事兒。”

金鈴聽了陪著尬笑,走的時候那婆子還給她拿了一包點心出來,笑眯眯的把她送到了外院門口。

金鈴回去成元已經等著了,見了她趕忙道:“可問到什麼沒有?”

金鈴一臉的晦氣:“問是問到了,就是跟白問一樣,還連蘭花的影子都沒見著。”

等把那家的離譜要求說完金鈴還罵了半天,反倒是成元道:

“你不知道,這世上很有些不知所謂的人,她也不是第一個,我自到了衙門這樣的見著好些了,張口說的話能笑死人,還有幾個兄弟一個犯事想幾個輪著坐牢的。”

金鈴大開眼界:“那些就算了,這個家裡好歹有當官的親戚也這麼可笑。”

“她自然知道規矩,不過是想隨意試一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