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金鈴聽石頭說左大娘這幾天悶悶不樂於是就去看她一回,能讓石頭這個呆瓜都覺得心情不好想必是很不好了。

到了石頭家左大娘神色如常的把金鈴迎進去,金鈴來的時候買了些李子順手遞給左大娘,笑道:“我聽石頭說嬸子這幾日吃飯都不香就過來看看,嬸子可有什麼煩心的事兒也說給我聽聽,我給你排解排解。”

左大娘看她故作誇張的逗自己笑也撐不住笑出了聲:“我多大年紀了還要你個小輩來開解,沒得惹人笑話,石頭也是個藏不住話的,什麼都往外說。”

金鈴笑嘻嘻辯駁:“石頭如今更懂事了,輕易不亂說的,也就看重我這個姐姐才言語一二,您快說一說為什麼煩惱?”

左大娘一邊手腳麻利的打了井水上來洗金鈴帶來的李子一邊道:“還能是什麼,我這輩子就操心小芹跟石頭倆個冤孽,小芹不願意出來我實在煩惱的很,那大戶人家每日裡都有許多事兒,實在不想她參和了。”

“小芹服侍的小姐多久出嫁呢?那小姐脾氣如何?”金鈴其實也覺得做陪嫁丫頭不好,夾在男女主人中間難熬。

“那小姐說是脾氣中規中矩就是尋常的大家閨秀,也不苛待下人也不對丫頭另眼相看不好不壞,還有三個月出嫁,如今小姐屋裡幾個大丫頭都相爭的厲害,我家小芹沒有個好靠山如何能爭的過,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放出來的好。”

金鈴又問:“也沒問過您那家人是做官的還是有錢的大戶人家,陪嫁丫頭要幾個呢?”

“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小姐出嫁至少四個陪嫁丫頭,其實那屋裡大丫鬟剛好就四個,不過長輩想把身邊的人送去,所以小芹她們四個就也就有倆個名額,為了這個名額最近爭的跟什麼是的,就差沒打起來。”

左大娘把李子放到金鈴跟前又嘆了一口氣,也是她家裡拖累女兒了,她又不敢狠勸女兒回來,畢竟自家丫頭幫了家裡許多如今也歷練出來了,她不好插手太多,但是給人當陪嫁丫頭不就是通房,又是小姐帶過去的,若是真的給男主人做了房裡人以後只怕小姐也不會太痛快。

金鈴拿了一個李子咬了一口果然是甜的,她買水果的本事不大行,尤其李子總是買到酸的牙都難受的,這次這個賣李子的倒沒有騙她,果然好味道,幾口下肚子後也對這事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金鈴這人做事不愛彎彎繞繞,大宅門裡的鬥爭不是她能想的明白的,好在左大娘也不要她提建議,不過是有個親近的人說一說也好少些憋悶,金鈴又道:“依稀聽人說小芹去的是江大人的府上?”

左大娘點頭:“就是江大人,你也知道?”

金鈴搖搖頭:“我哪裡知道詳細,不過是聽人說過有這麼個姓江的大人,別的都不知道,但是提起的人都說這位大人品行還好,既然當家的品行不錯那家風想來也可,您就不必太擔心小芹了。”

勸誡一回金鈴又說起了碼頭的一些出名人物慢慢的就把話題轉開了,左大娘聽了些趣事兒果然開懷不少,等天色暗了金鈴說笑著離開。

出了門才走了幾步又遇見銀杏,只見她拿著一個匣子,面上的笑掩都掩不住,金鈴壞心眼的猛然跳出去道:“銀杏姐姐這是打哪兒來?手裡拿的什麼?老遠就看見姐姐樂的笑個不止,什麼高興事兒也讓妹妹聽一回一起樂一樂。”

銀杏直道晦氣,怎麼這麼不開眼就遇見這個潑皮了,誰要跟她樂,她才剛從胭脂鋪子出來,拿回自己為成親挑的各種面脂、口脂、鉛粉、眉筆、發油等等,這是胭脂鋪子弄的成套的東西,她選了許久才定下這一匣子。

自從之前的事兒過了銀杏到底對金鈴懼了幾分,心裡厭惡的不行面上還是笑道:

“是金鈴兒妹妹啊,我才替家裡取了東西正要回呢,之前答應送妹妹一方帕子,正好今日給了妹妹。”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塊綢子的鮮豔帕子出來,上面繡了金燦燦的菊花很是好看。

金鈴才剛接過去銀杏就迫不及待的道:“家裡還有客人等著見我,我就先回去了。”說完風一樣的走了,一勁走一勁繼續暗罵怎麼就碰見這個渾人,她才得的好帕子一次沒用就送了出去,說是從南邊來的好綢子呢,繡的菊花也好,等閑人繡不出來,還是婆家那邊給的。

金鈴看著帕子笑了笑,這種人就是色厲內斂,你弱她強,你若是支稜起來她的氣焰也就下去了,今兒可是有禮貌,這帕子算她白得的,不過看她從腰間拿出來就估計不是新的,想來用了幾次了,金鈴不愛要人家貼身的二手東西,所以回去後就給了銀鈴,銀鈴一點不嫌棄的拿去了,看繡工就知道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