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應承道:“隨你,先把它喂熟了,不然小威踢人呢。”

過了幾日銀鈴又跑來做衣裳,一進門看見驢子也上前去看。

“二姐,你都買得起驢子了,聽說貴的很呢。”

金鈴道:“可不是,它比人都值錢,蘭花去做丫頭的賣身錢都沒它貴。”

又嘆了一口氣道:“蘭花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希望她能遇見個好主家,她爹孃真不是東西,家裡也沒到吃不上飯呢就賣起女兒來了,什麼玩意。”

說到蘭花銀鈴立刻道:“聽娘說左元大哥最近再打問蘭花姐姐的事兒呢,說是想把人贖出來。”

“可打聽的如何了?”

銀鈴道:“說是有點眉目了,具體的不知道,左元大哥人倒是好,蘭花姐姐都被賣了他還記掛著呢。”

“畢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原想著大了結親的。”

銀鈴看過驢子的稀罕又道:“對了二姐,你那個下飯醬可立大功了。”

金鈴忙問怎麼了,原來王老三之前靠著畫眉叔叔搭上的一個大總管說是下飯醬府裡下人都愛吃,所以又訂了好些,若是不出意外以後這就是長久生意了。

還說給的價錢也不錯,如今光這一項一個月就不少掙。

銀鈴還道:“大總管這一門關系爹很看重,這段日子總讓大哥去送禮打點,我看送出去的都比掙得多了,如今總算是得了一句好,那大總管還介紹了別家的管事給大哥認識呢,爹知道了高興的喝了一回酒醉了半日才起來。”

這就是關系的重要性了,王老三一直巴結那位大總管就是為了這一天,如今人家認可了他不說還給介紹新的生意,時間長了一個介紹一個關系網就起來了,所以王老三花了那麼多銀子也要幫金寶娶到畫眉。

銀鈴又道:“不過娘還是沒放過你,想起來就說幾句。”

金鈴是懂王大娘為何如此破防的,因為在古代父母的權威不容挑釁,尤其女兒就是爹孃的財産,本來可以自己擺布的財産自己長腿跑了王大娘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倒也還好,主要是金鈴的離開讓她顏面掃地,做母親的權威沒了,這才一直氣不過。

金鈴道:“讓她隨便說吧,反正我聽不見。”

銀鈴又問:“可你做出來的那個下飯醬怎麼說?如今一文錢沒你的,你不氣?”

金鈴道:“還好,早晚我做出來比那更好的東西,能自己清淨過日子那個就當孝敬爹孃了。”

銀鈴卻不服氣:“可是你又不認識什麼大戶人家,一樣的東西你又掙不著錢,要我非得氣死不可。”

“早晚我也會發達的,何必跟他們置氣,都不來管我就行。”

什麼都沒她的自由重要。

聊了一陣兒銀鈴就準備去做衣裳了,洗手的時候突然看見那日錢力送的皂團子,於是道:

“二姐,這皂團子你也捨得買了?你的臉用的東西也忒金貴了,這帶香味兒的可不便宜,不是我說你花銀子也太大手大腳了,連我也都要忍不住說你了,有這銀子做什麼不好。”

金鈴辯道:“我花錢也沒那麼瘋,還要過日子的,你幾時見我買沒什麼用的東西了,這茶葉皂團子是認識的人送的,我自己才捨不得買來用,你喜歡拿一塊回去。”

銀鈴連連搖頭:“可不敢,娘看見你有這個才不管是不是人家送的,非得過來問你要孝敬不可,還是不要生事兒了,我連衣裳料子都不敢拿回去呢,家裡有嫂子從孃家拿來的普通皂團子用。”

皂團子也算是畫眉家的主打産品,自從畫眉嫁過來,王家用這些東西就再沒花過銀子。

金鈴想著還是要早點想辦法弄個女戶的戶籍文書出來,不然她就永遠被王老三夫妻捏在手裡,他們就是把她賣了也是合理的。

等過段時間成元在衙門再混的熟悉些,就託他去打聽打聽,管戶籍文書的大小也是個官兒不好接近。

那邊成元也終於找到了買蘭花的那一家子,當初蘭花爹孃給蘭花說的是把她賣去大戶人家,其實是賣了一戶一般的,雖然也是普通人比不上的,可跟大戶人家卻差遠了。

這一戶人家是個大家族的分支,說出去名頭很大,可內裡很是一般,但是也不肯親自做活,所以家裡也有一個做飯的婆子,買了倆個丫鬟充門面,還有一個小廝跟著男主人出門。

蘭花去了每天幹不完的活兒從早忙到晚,人累的比家裡那會兒還瘦。

其實做丫鬟越是去大家族越好,至少吃穿不愁活兒也不是太累,因為大家族奴才配置的多,每個人幹什麼都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每個人幹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反而是這樣小戶人家好不容易買個人見不得閑著一會兒,不然就覺得自己虧了。

且打罵起來比大戶人家還厲害,大戶人家家裡人口多雖然也有送命的風險,但是大部分主子都要臉做事講究個體面輕易不會出事,小戶人家關起門來還不是想怎麼對待丫鬟就怎麼對待。

總結就是丫鬟哪裡都不好做,還是良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