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曾念過十種不淨觀,想以此告誡自己不可沉迷於美色之中。

卻難掩她時不時在腦海中出現的身影。

他悟得她是自己的劫難,便聽之任之,將身心沉於慾望,待到解脫之時,也是他劫成之時。

這種想法讓他將秦九當做成佛階梯,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心有愧疚。

而秦九也將他的神色看得分明。

她眉開眼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小和尚,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女菩薩請說。”蘭溪面色微紅,因為她輕輕的一個吻,心中生出了騙不了人的悸動。

秦九捏著他的耳垂,揚起雪白的天鵝頸:“佛與我誰重要?”

蘭溪避而不答。

“出家人不打誑語。”她又道。

蘭溪喉間有些幹澀,對上她眼中的期待,他沉默低頭,片刻後才閉了閉眼說:“佛重要。”

說這話時,他心中鈍痛。

秦九的表現卻更讓他慌亂。

“本宮知道了。”秦九坐起身來淡定穿衣。

蘭溪能夠清楚看到,她突然冷下來的態度,方才你儂我儂的親熱,在這一刻卻顯得異常具有諷刺意味。

他心亂如麻,慌亂到扯住她的手臂。

“女、女菩薩……”那種即將被拋棄的恐慌感太過強烈,甚至在這一瞬間蓋過了他對真佛之國的渴求。

他下意識想要忽略心中陡然而生的悔意,卻在被她冷漠甩開手的時候,這種情緒爆發到了頂點。

秦九甩了甩長袍,站在床下,看向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溫度:“聖佛想要的本宮已經明白,既如此,本宮將依你所想。”

她一腳踩在床上,挑起他的下巴,冷笑道:“日後,便視你為隨手可棄的面首。”

那句“隨手可棄”讓蘭溪仿若受了重重一擊,他呆滯的坐在床上,雙目無神的望向他。

面上是不被重視的委屈。

他十分清楚,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無愛之慾,並不會毀壞他的金身。

等到某一天他能夠從對她身體的迷戀中走出來,他就可以如師父所言那般“情劫一過,立地成佛”。

可為什麼心空落落的呢……

他神色茫然。

這場兩人之間的博弈,看似秦九棋輸一著,實則蘭溪並沒有獲得完全的勝利。

因為他動搖了,不是風動,而是心動。

接下來的時間裡,秦九如別人那般尊重著蘭溪,卻與他刻意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她若即若離、冷熱不定的態度,讓蘭溪的心無法平靜。

只有那午夜無休止的纏綿夢境,才使得他稍有慰藉。

在封後大典即將到來的時候,某個人卻已經按捺不住對付秦九的慾望。

——

作者有話說:

好想把小和尚揪出來打一頓,寫他的糾結寫得我心累哭唧唧qaq同時這章也把為什麼要毀小和尚道行寫出來,因為這是他與原主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