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蘭溪只以為是自己心生慾念,才會有此夢境,不由覺得愧對佛祖,後半夜一直未曾入睡,念經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佛堂,跪在蒲團上懺悔。

當主持問起緣故,他只道:“心生雜念有違戒規,蘭溪自當給佛祖請罪。”

這日他一直刻意避著秦九,未曾與她見面,卻不想夜裡又是那般夢境。

且更為激烈。

一連三日皆是如此。

蘭溪開始慌亂,他跪在佛像前,一整天都不動,滴水未沾,米粒未進。

這幾天都是主持接待的秦九,對於蘭溪避而不見之事,她淺笑表示理解:“聖佛潛於禮佛,我也不便打擾。”

夜裡,蘭溪依然呆在佛堂,他撚著手中佛珠,佛珠卻突然斷裂,菩提子撒落一地,他睜開眼,緊皺眉頭。

就在剛剛,他腦海中浮現的,是他迫切想要忘記的那個夢境。

彷彿她的嬌吟就在耳畔,那真實的感覺就好像是他親身經歷,讓他渾身僵硬。

“師弟,你的心不靜了。”主持在他身後,道一聲阿彌陀佛。

一群小沙彌在佛堂外探頭探腦,他們很是好奇蘭溪師叔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直呆在佛堂裡不願意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大師兄輕咳一聲,嚇得他們搭的人牆都倒了,一群人立刻作鳥獸狀四散逃離。

大師兄朝裡望了一眼,見是師父跟師叔在談話,撓撓頭也離開了。

蘭溪起身,朝著主持一拜:“師兄,我沒事,只是近日遇到瓶頸罷了,我會很快調整好狀態。”

他那雙眸子不再風平浪靜,裡面蕩漾起一圈圈很小很小的漣漪,就如他開始不規則跳動的心髒。

“那好,我會親自跟娘娘解釋。”主持拍了拍他的肩膀。

臨走前,主持又問:“師弟可記得自己曾經的預言?”

蘭溪微怔,點頭稱是。

主持摸著胡須淺笑:“這或許也是師弟的機會。”

師弟被師父稱為真佛之子,或許受那位神凰轉世的太後娘娘點撥,能更快成就金身。

那對普陀寺來說也是好事。

蘭溪抿唇不語,腦海中突然浮現秦九在禪房所詢問的那個問題。

跛腳道人是否有錯?

他……是否有錯?

神色恍惚了下,他摸著自己的心髒,那裡正溢位絲絲針紮一般的疼痛。

接下來的幾天,他除了當眾講經外,沒再和秦九單處一屋,哪怕見了面,他也會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後快步離開。

那腳步,就好像有誰在後面追他一樣。

“娘娘,聖佛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明若不解的問。

秦九眉眼彎彎:“誰知道呢。”

先在這個榆木疙瘩心牆上開道口子,她後面的計劃才會理所當然的順利。

蘭溪每晚睡前都會念一遍《心經》以祛除雜念,可當他入睡後,依然受那春夢所擾。

“小師父不喜歡我嗎?”未著一物的美人糾纏上來,主動送上自己的唇舌。

溫暖,潤澤,彷彿在快要渴死的時候被灌入一口水,讓人幾乎要在這種貪戀的感覺裡迷失自我。

蘭溪定定的看著她這張染上緋色的絕美面容,如一位道行深厚的千年狐妖,狐尾將他死死纏住,讓他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