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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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幾時有
時間已過淩晨,路上沒有計程車的影子,孤身一人往家的方向走,陪同她走的只有路燈和風吹起樹葉的沙沙聲。
嫩綠的樹葉染上了秋意的黃,夏日的太陽早已和盛暑的風悄然退場,此刻留在她身旁的只有月光和繁星。
繁星閃閃發亮,它出現在暗淡無邊的銀河天際,從來都不是為了襯託皎潔月光的清冷,只是為了陪伴那些深夜回家的未歸人。
聽到身後有汽車的發動機聲,淦江清還以為是錯覺。
她也不敢回頭看,快步往前方還亮著燈的店大步走,也可說是慢跑。
然後就用上了百米沖刺的速度。
心跳聲“咚咚咚”的震耳欲聾,耳邊呼嘯的風聲蓋過了淩晨的靜謐,腳邊的殘風似乎颳起了落葉,她此刻無心回顧。
兩條腿跑的再快也趕不過汽車的發動機,淦江清有種想要把發明發明汽車的人,拉出來數落一頓的沖動。
顧不上管,兩件事是否合乎邏輯。
很快的,車就與她處於一條平行。
一兩點的街道無人問津,恐懼如附骨之蛆蔓延過脊椎、四肢,上升到了制高點,就在這時,車窗降了下來。
緩慢下降的窗玻璃露出了駕駛座上人的面孔,餘光瞥見,先是有片刻的空白,緩過勁兒,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一張相仿的臉。
淦江清手心不自覺滲出的冷汗,紮起的汗毛,在對上車內人的面孔只剩失語。
“錢青白。”淦江清緩了緩,喊出了心中的那個名字。
淦江清面無表情的咬牙切齒,要不是車上的人是她的僱主,她真想上前掐死他。
長怎麼大個人,一句話還不會說了?
單就喊一聲,也不至於把她嚇的七竅飛了六竅。
淦江清覺得,要是她的嗅覺也出點毛病,適合錢清白的治療方案,就單有斬首一條路可走。
男人嗯了一聲,“上來在說。”
淦江清忍不住又想吐槽,忍了忍還是歇了。
她邁步從車頭越過,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本來是躊蹴該不該做在副駕駛,猶豫再三還是選著了這個座位,坐後面更像是把人當司機了。
“錢先生。”
“錢先生顯得生疏了,以後叫喊我的姓名。”他沒話找話的補充道,“和剛剛一樣。”
水縈紆的手握在方向盤上,渾然天成的金貴恰到好處的向外散發。
汽車沒有熄火,也沒有開走。
前燈照著街道,比路燈和月亮還要亮上幾分。
“好的。”不知道怎的,對男人連名帶姓的喊叫 ,會有些連她也形容不上來的奇怪感覺,於是幹脆直接省略。
車裡開有暖風,寒意被慢慢的驅散出體外,輸完液又在外吹了陣子的冷風,臉頰和手都帶上了冰霜。
淦江清的五官立體精緻,面板白靜,她很喜歡笑,笑起時會有一個梨渦。素白的臉紅的厲害,雙手互搓時指尖也是紅的。
長時間的營養不良,暴露在外的手腕很細,好似被人使上一些的力道敲擊,就會出現骨裂。
只有汽車的滾輪接觸地面的細微碎響,水縈紆突然開口打斷了安靜,“晚宴安排在七點,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回答的無理可挑,又是一陣的沉默。
汽車開到了目的地,淦江清開啟車門走了出去,道完謝意,就關了車門,“錢先……青白,謝謝你送我,路上注意安全。”
疲憊的回到家,她的神態像是話本裡被妖精吸了精氣的模樣,摔倒在臥室的床上,眼皮上下打架的厲害
緩緩的,呼吸變得平穩、均勻。
躺在床上編制著一個除她外無人知曉的夢境。
夢裡的她,千辛萬苦終於籌夠醫藥費,去醫院的路上,一輛失控的汽車七拐八扭的撞了過來。
淦江清沒有出事,但淦母死在了去醫院的路上。
母親被汽車的引擎蓋碰撞到好遠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出家遠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