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如自己之前隱隱猜測的那樣,是張義欠瞭如此巨額的債務還不起,所以才狠下心來殺了債主,試圖以此逃避債務?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那些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手中的字據上。

他越想越覺得恐慌,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如果真的是張義所為,那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自己必然會受到牽連,多年經營的官場生涯很可能毀於一旦。

他心急如焚,急忙轉頭看向仵作,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緊張與嚴肅,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先別聲張,此事絕對不可外傳!要是走漏了半點風聲,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他緊緊攥著欠條,匆匆從一個側門出去了。

出了案發現場,縣令心急如焚,顧不上擦拭額頭的冷汗,也沒心思整理淩亂的官服,飛身上馬,一路快馬加鞭,朝著張義所住的地方狂奔而去。

一路上,馬蹄聲如雷,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形成一條長長的尾巴。

縣令心急火燎,心裡不停地咒罵著張義,暗暗祈禱事情不要像他想象的那麼糟糕。

終於到了張義家,他猛地推開門,屋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燻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只見張義正坐在桌前,眼神迷離,頭發淩亂地散在臉上,嘴裡還嘟囔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酒壺和酒杯,地上滿是酒壺和酒杯的碎片,酒水灑了一地,浸濕了昂貴的地毯。

縣令看到這一幕,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氣不打一處來。

他大步走到桌前,“啪”的一聲,把欠條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杯都跳了起來。他怒喝道:“張義,你給我趕緊說實話!這欠條是怎麼回事?你要是再不說清楚,我可保不住你了!”

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著,額頭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

張義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酒意瞬間醒了大半,他的眼神也有了些許清明。

他抬起頭,看到縣令那憤怒得扭曲的臉,又順著縣令的手指看向桌上的欠條,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疑惑。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叔……叔,這不是真的啊!我根本就沒欠這麼多錢,我只欠了一百兩銀子而已,昨晚我就是去還錢的!”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不停地揮舞著,試圖為自己辯解。

縣令氣得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他伸出手指,指著張義的鼻子,大聲罵道:“你個混賬東西!我每個月都接濟你,少說也給你兩百兩銀子,你怎麼還會欠債?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