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敘舊

衛徹在茶樓喝完茶以後,則是去了景家。

衛徹踏入景家府邸,一股濃鬱的書香氣息撲面而來。府中的佈置典雅而不失莊重,青磚小徑兩旁種滿了翠竹,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更添了幾分文雅的氛圍。

迴廊上掛著幾幅書法作品,筆力蒼勁,意境深遠,彰顯出景家深厚的文化底蘊。

景之婉正在院中漫步,手中拿著一卷書,聽聞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衛徹的身影,臉上瞬間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光芒,彷彿有無數的話語想要傾訴。

她輕盈地走上前來,微微福身,聲音清脆地說道:“衛公子,今日怎有閑暇來我家?”

然而,衛徹此刻心繫要事,並未過多理會景之婉的熱情。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目光便在府中搜尋景父的身影。

很快,他看到景父正站在書房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他。

衛徹快步走上前去,對著景父恭敬地拱手行禮,開口說道:“景伯父,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景父微笑著點頭回禮,目光溫和地看著衛徹,說道:“衛賢侄,今日前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衛徹微微環顧四周,見周圍有丫鬟僕人走動,便靠近景父,低聲說道:“景伯父,確有要事,此處不便詳談,可否借書房一敘?”

景父眼底流出複雜,隨即會意地點點頭,伸手做出請的手勢,與衛徹一同走向書房。

景之婉看著兩人的舉動,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出聲,臉上露出一絲失落,靜靜地站在原地。

進入書房後,衛徹順手將書房的門關上,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窗戶是否緊閉,確認沒有隔牆有耳的可能後,才轉身看向景父。

景父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微微皺眉,看著衛徹如此謹慎的舉動,心中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衛徹走到景父對面,再次拱手,開門見山地問道:“景伯父,關於取代舊縣令成為新縣令的事情,您考慮得如何?如今幽州局勢複雜,那舊縣令昏庸無能,貪贓枉法,實在是幽州百姓的一大禍害。景伯父才學出眾,品德高尚,若能擔任此職,定能造福一方。”

景父微微皺眉,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此事關系重大,我也一直在斟酌。那舊縣令的確行事不端,我也早有不滿。只是這官場之事,錯綜複雜,我雖有為民請命之心,但也需慎重考慮。”

衛徹見景父態度有所松動,心中一喜,向前微微探身,目光誠懇地說道:“景伯父,我深知您的顧慮。但如今正是改變的好時機,我願意全力支援您。而且,幽州百姓也期盼著一位賢能的父母官。還望景伯父能夠答應,為幽州的未來,為百姓的福祉,挺身而出。”

景父輕輕嘆了口氣,手指在書桌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權衡著利弊。

衛徹見狀,知道此時需要讓景父更加堅定決心,於是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景伯父,您是知道的,那舊縣令斷案糊塗,草菅人命。就說上個月,城南的李老漢與鄰居因為田地邊界起了爭執,那鄰居仗著有些錢財,買通了舊縣令。舊縣令不分青紅皂白,就判定李老漢強佔他人田地,將李老漢打得皮開肉綻,還判了他半年的牢獄之災。李老漢一家老小生活無依,苦不堪言。”

景父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微微搖頭,似乎對舊縣令的行為感到不齒。

衛徹繼續說道:“還有城東的張秀才,寒窗苦讀多年,好不容易中了舉人,卻因為不願給舊縣令送禮,被舊縣令以莫須有的罪名革去了功名。張秀才悲憤交加,一病不起。像這樣的冤案,在幽州不知道還有多少。幽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急需要一位公正廉明的父母官啊,景伯父!”

景父聽著衛徹的講述,臉色愈發凝重,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怒聲道:“這舊縣令確實昏庸,實在是令人發指!”

衛徹趁熱打鐵,說道:“景伯父,以您的才學和品德,定能明察秋毫,為幽州百姓主持公道。您若是能出任新縣令,必定能改變幽州如今的亂象,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

景父是個書生模樣,面容清瘦,眼神中透著睿智與正直。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心中做著最後的決斷。

終於,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遞上去一枚玉佩,說道:“我答應了。那舊縣令審案不公,我實在看不下去。這枚玉佩便當作我的承諾,日後我定會盡心盡力,不辜負幽州百姓的期望。”

衛徹接過玉佩,那溫潤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微微頷首,眼神中透著感激與敬重,說道:“景伯父,多謝您的信任,我定不負所託,與您一同為幽州百姓謀福祉。”

景父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賢侄,往後還需你多多協助,這擔子可不輕啊。”

隨後,衛徹將玉佩小心地收進懷中,轉身準備離開。

他邁步走出書房,腳步沉穩而堅定,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此時,景之婉早已在景父視線無法觸及的拐角處等候多時。

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裙擺上繡著精緻的海棠花,青絲如瀑般垂落在肩頭,幾縷碎發被微風輕輕拂起,更添了幾分柔美。

看到衛徹的身影出現,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笑容,蓮步輕移,迅速從門口堵住了衛徹的去路。

“衛公子,好久不見,可否與我敘敘舊?”景之婉的聲音輕柔婉轉,如同黃鶯出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她微微抬起頭,目光中滿是溫柔與眷戀,靜靜地凝視著衛徹。

衛徹微微一怔,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眼前的景之婉,心中有些無奈。

此刻的他,心繫幽州局勢,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亟待處理,實在沒有太多心思與景之婉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