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以前大哥他們在的時候不是也常這麼說嘛,希望你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官場上那些不喜歡的,哥哥們就頂下了。”

“是啊,以前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但如今情況不同了,大哥他們都已不在人世,我是衛家唯一的頂樑柱了,怎好靠著你們來維持衛家的榮耀。”衛徹突然變得惆悵許多。

自從衛家被冤枉,哥哥們戰死沙場,其餘家眷慘遭流放以來,衛徹自以為看清了事實。

可到了流放之地幽州後才逐漸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看清就可以的。

他也逐漸體會到了哥哥們在世時,為了衛家奔走於官場,鬥人心時的疲勞。

如今,他也是時候要長大了。

就連蘇懷月都做的比他這個衛家人像樣。

隔日一早,衛徹便出了門,應邀到萬福茶樓去見景之婉。

天剛破曉,日光似紗般輕柔地灑落在幽州城的大街小巷。

衛徹一襲月白色長袍,身姿挺拔,如松般卓立,袍角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仿若一片在風中飄零的月光。

他踏入萬福茶樓,眉眼間卻難掩那一抹落寞,恰似被烏雲遮蔽的月光,黯淡無光。

茶樓的掌櫃眼尖,一眼便瞧見了衛徹,臉上瞬間堆滿了熱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盛開的繁花,殷勤地迎上前去:“哎呦,衛公子,您可算來了,快裡面請,景姑娘已經到了。”

掌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恭敬地比劃著,引領著衛徹往茶樓內走去。

衛徹微微點頭,那動作輕緩得如同在水中劃動的漣漪,隨著掌櫃上樓去,目光環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了欄杆邊的一張桌子上。

那是整個茶樓觀景最好的地方。

景之婉早已等候多時,見他進來,她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立刻起身相迎,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笑容比春日裡的暖陽還要明媚,眼中滿是期待,彷彿藏著一整個春天的希望。

她今日精心裝扮,一襲淡粉色的羅裙,裙擺繡著精緻的桃花,每一朵桃花都栩栩如生,仿若能聞到花香,頭上的珠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衛公子,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久啦。”景之婉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在茶樓裡回蕩,那聲音裡的歡喜如同春日裡破土而出的新芽,滿是蓬勃的生機。

衛徹禮貌地拱手行禮,動作優雅而得體,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稍縱即逝:“景姑娘久等了,是我來遲。”

他的語氣客氣而疏離,每一個字都像是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那屏障仿若冬日裡的寒冰,讓人難以靠近。

兩人相對而坐,茶樓裡茶香嫋嫋,那茶香如同山間的雲霧,繚繞在四周,氣氛卻有些微妙,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人隱隱感到不安。

景之婉興致勃勃地說起近日在市集上看到的新奇玩意兒,她眉飛色舞地描述著,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不時看向衛徹,期待他的回應,那眼神裡的渴望如同幹涸的土地渴望雨水的滋潤。

衛徹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輕輕點頭,禮貌性地應和幾句,他的眼神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窗外,思緒早已飄遠,仿若一隻迷失方向的飛鳥,不知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