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子出征之前,發生了離月這位南楚長公主認祖歸宗一事。

怎麼想,她都感覺,景叔跟蕭哥出征與這件事脫不了幹系。

事情本身並不複雜,複雜就複雜在,離月是南楚的長公主,而這個長公主還頂替了她郡主的身份…

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畢竟上一世的傳言所說的,卻是南楚皇後失散的胞妹在右肩有一月牙形胎記,皇後因為思念胞妹,經常夜不能寐,國主愛重皇後,特地下詔要為皇後尋回失散胞妹…

而下詔之事是發生在她找沈墨池合作的那一年,距離這一世的事件線還有還幾年,至於那個胞妹是什麼時候失散的,失散的時候多大,如今應該多大,傳言以及詔書之中也是半句未提。

因此當時看到離月肩上的胎記,她才會微微一怔。

隨即她很快就否認了離月與南楚有關的可能。

畢竟上一世離月一直都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在大凰,直至她殉夫之時,也未曾聽過半句關於離月有其他身份的事情。

再者,經過了君諾“家族”的那些骯髒事情以後,所謂的對外傳言,不過都是美化皇室成員的存在。

真相如何,誰都不知道。

換句話說,那個所謂的胞妹是否真的存在,依然是個謎…

所以她才讓離月跟著蕭哥他們一同回去了南楚。

她當時的本意很簡單,離月幫過她很多,是她打心眼裡承認的朋友,所以她只想讓離月遵循自己的內心想法,無憂無慮的生活。

沒想到…

竟然無形之中給父子兩人送了一記驚雷…

如果在離月的身份恢複以後,景叔父子沒有被治欺君之罪,極有可能,這件事被南楚國主壓下了,起碼明面上是壓下了的。

就怕這位南楚國主兩面三刀,往深一層想到永樂郡主真有其人,然後趁著景叔父子出征,再隨便找個冒牌貨出來算計景叔父子…

自五月起,她的胸臆之間一直堵著一團悶氣,想來也是跟蕭哥最近遇到的事情有關系…

看來,在找到君諾之前,她還得先去一趟崖嘴關。

在項知樂的思緒百轉千回間,夏念已經麻利的讓人備下了熱水。

項知樂身著裡衣坐在浴桶中,任由夏念為她打散發髻清洗頭發。

沐浴的第一遍,水是黃褐色的,水下還有一些砂石。

第二趟,水還是渾濁的,但是砂石明顯少了很多…

直到第四次,換出來的水是清水,項知樂才真正脫了衣裳坐到了浴桶裡。

當浴湯的溫熱觸碰到她的面板,讓她這些天緊繃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以後,她兩腿的肌肉以及後腰竟也跟著泛起了隱隱的刺痛跟痠痛。

她低頭一看,澄澈的水光折射下,她的雙腿內側,不知何時被磨得脫了皮。

連恥骨的位置也在泛疼。

之前每天顧著趕路,還要全神戒備身邊可能存在的危險,項知樂連睡覺也是和衣而睡。

沐浴的話倒是進入空間讓躬耕3號幫她準備熱水,只是現在的空間裡有長訣這個不懂任何人情世故的娃娃在,自然也不敢像如今這樣放鬆身心了。

如今憋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所有的不適之感全部湧來…

項知樂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果真是難受得緊。

“王妃,您的後腰位置有一處微凸,稍後屬下幫您按一下吧。”為項知樂清洗幹淨頭發以後,夏念紅著眼眶,滿臉心疼的為她搓著背,“您這是連休息時候都在趕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