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正是項知樂跟楚山。

楚山本來到崖嘴關就是接項知樂回去,負責帶物資物料計程車兵早已先他們一步啟程回大凰,因此楚山的馬上並沒有多少行囊。

看到一切如常策馬狂奔的項知樂與離月同騎一馬,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王妃,您的身體情況…要不,咱們還是找輛馬車?”

項知樂搖頭拒絕,“要是乘坐馬車,在正月之前趕回北嶺就很懸了,況且西夏往東行一路山路崎嶇,騎馬更能節省人力物力。”

道理都懂,可是…

“小主子…”

看到楚山的眼睛時不時把目光偷偷掃到自己的肚子上,項知樂忍不住笑道,“楚山,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婆媽了。”

楚山臉色一垮,“屬下的小命就在王妃您的手上啊,肯定得婆媽些,莽又不能當飯吃。”

最重要的是,在他家王爺離開之前,對他是真的耳提面命,要他好好護著王妃…

不成想,才短短一天,他不僅要護著王妃,還多了一個小主子要護著…

“王妃您也行行好,別再折煞屬下了,萬一您有什麼閃失,王爺第一個擰下來的就是屬下的腦袋,您信不信?”

聞言,項知樂爆笑,“楚山你是越來越出息了。”

話是這麼說,她策馬的速度還是放緩了下來。

盡管她心中有數自己放緩速度,很大的程度也是為了安撫楚山那顆幼小的心靈。

這段時間,項知樂在幾次的往返崖嘴關以及荒山之間,驚喜的發現,自從第一次上陣禦敵力度太大導致她的小腹有點抽痛以外,在其餘時候,她策馬並沒有任何不適,反倒是什麼事情都不做,害喜的反應更加嚴重。

她跟君諾的小寶貝,在體貼她呢。

身後突然沒了聲音,項知樂本能的視線一轉,訝異的發現前一刻還在她身側往後一點的楚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連離月也把整個人縮到她的後背上。

兩人的不對勁神色促使項知樂狐疑的把目光重新落在身前。

一大隊身穿戰甲的人馬攔住了她的去路,似乎早已在那裡等候。

乍眼看去,黑壓壓的一大片——崖嘴關的皇甫軍來了一大半。

站位規整的人群中,還有一輛以木板隨意拼湊而成的簡易輪椅。

“小知樂,我們來送你一程。”皇甫蕭站在最前頭,對她和熙一笑,頓了頓,他眼眶微紅,聲音帶了幾分哽意,“父親也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沒等項知樂把自己的情緒收好,早已得到了指示的張長弓恭敬的把已經能勉強下地走路的皇甫景攙扶走到了兩隊人馬之間。

看到向來高壯的皇甫景如今形銷骨立地在旁人攙扶之下迎著凜冽的北風,一步一步緩慢的向自己走來,項知樂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幹澀得厲害,連握著韁繩的手也在慢慢加大力度。

“小知樂,景叔可以下地了,很快就可以重建雙關兩城,到時候,我們等著你回來驗收雙關兩城的重建成果…”

皇甫景的聲音如同他現在的體態,很輕,輕得彷彿稍微不注意就能被呼嘯的北風吹走。

但是他的身子卻努力站得筆直,如同一根釘子,狠狠紮在地面之上,試圖以這種方式告訴項知樂:她的景叔,不是懦夫,更不會被打倒。

聽著他虛弱的聲音,項知樂努力要繃住自己的情緒,奈何鼻頭就是泛酸,眼淚也不爭氣,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本來她前兩天生氣,就是氣皇甫景把言君諾的用心也否定了。

其實在第二天皇甫景硬撐著自己身體的不適找到她道歉以後,項知樂心裡堵著的那一口氣已經慢慢消掉了。

不然,她也不會讓楚山的心腹留下來協助皇甫蕭。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