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項知樂與皇甫蕭一同去了皇甫景的住處。

公孫明在給剛沐浴完的皇甫景傷口換藥,恢複了精神、臉色依然蒼白的離月正在為他打下手,一旁還有一個軍醫在學習公孫明的包紮手法。

看到離月,皇甫蕭的眼眸明顯亮了一下。

“離離…”

看到離月疏離的目光,他的離離硬生生的改成了“離姑娘。”

為了不影響公孫明換藥,項知樂並沒有讓皇甫蕭靠得太近。

畫面一下子變成了離月看公孫明,皇甫蕭看離月,項知樂拉著皇甫蕭以防他上前嚇到離月。

正在換藥的公孫明對幾人的互動置若罔聞。

“傷口包紮,牢固即可,不可太緊,用藥須看傷口癒合程度做調整,皇甫將軍這個傷口特殊,癒合較慢,容易感染,因此不宜經常裸露在外,創傷藥大概三天左右換一次…”

離月認真的給公孫明遞上繃帶與剪刀,虛心應道,“好,記下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皇甫景的傷口重新包紮完畢,公孫明又對另外一名學習他包紮手法的軍醫交代了幾句才帶著離月離開。

離開之時,他還對項知樂與皇甫蕭微微頷首,以示打過招呼。

離月提著藥箱緊隨其後,皇甫蕭想要伸手拉住她,結果手才剛遞出來,就被項知樂拖著走到了皇甫景的床邊。

皇甫景此時的臉色雖然還是慘白,但是氣色比起他剛醒來的那兩天,已經好很多了。

“來啦?”皇甫景輕輕掀了掀眼皮,又重新闔上。

一旁的軍醫識趣的退下。

“景叔…”

項知樂的話才剛開了個頭,皇甫景就輕聲打斷了,“聽老鄭說,你這些天把兩關雙城的事務處理的不錯。”

聽老鄭說?

項知樂本能的看了一眼皇甫蕭,皇甫蕭剛好也看向項知樂,兩人的眼中同時看到了彼此心中的疑惑:難道鄭將軍在他們之前來過這裡了?

下一句,彷彿印證他們的想法,皇甫景繼續虛弱的開口道了,“是言君諾的人來接你了?”

項知樂看了一眼皇甫蕭,點頭,“是。”

眼看皇甫景有想再次開口的趨勢,項知樂搶在他開口之前開口了,“景叔,我問過公孫大夫,您的左手力量也不差,到時候能下床以後,可以重新以左手握刀…”

“小知樂,”似乎沒有耐性聽項知的話,皇甫景輕描淡寫的打斷道,“你跟言君諾先後前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心中有數,不是嗎?”

到底是為了什麼,心中有數?

話題猝不及防的拐了彎。

這質問一般的口吻…

項知樂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一旁的皇甫蕭先沖動的開了口,“父親,您是什麼意思?難道您認為小知樂跟…言君諾來幫咱們的目的不單純?”

項知樂硬生生讓自己對皇甫景擠出一抹笑,“景叔,您剛才的話,讓我産生了跟蕭哥相差不大的想法,但是,我還是想聽聽您的實際意思是什麼意思…”

“事不過三,你這次來不就是為了假意推脫好讓我鐵了心把兩關雙城交到你手上嗎?”皇甫景重新閉上眼眸,“我南楚西塞的兩關雙城能有幸得大凰攝政王與大凰攝政王妃的惦記,實在是這兩關雙城之幸,然而欲擒故縱玩多了,縱得太過,便得不償失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不僅把她這些天在崖嘴關做的一切全部抹去,還連帶把君諾也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