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當年被他朋友出賣到匪寨當藥人的真相告訴公孫明瞭嗎?”

果不其然,話題一轉,離月眼底的黯然慢慢恢複了光亮。

“說了,當時公孫明問我為何要出走,眼看我逃無可逃,就把當初的實情全告訴了他。結果他把我說的事情全部否認了,緊接著,他又把他的經歷以及這些年如何去尋我的事情通通都告訴了我,我們的經歷相碰。一下子就發現問題出在了他的朋友身上,公孫明也因為他錯信他人向我道了歉。”

相較於在京都的時候,離月如今對公孫明的態度坦然了不少,連話也多了。

項知樂故作輕松的打趣道,“那你們之前那一茬算是揭過了嗎?”

被項知樂的輕松語氣感染,離月的眉梢也慢慢舒展了開來。

“算是吧,畢竟於我而言,我寧願相信他不知情。其實說回來,現在看回過往,我恨了他幾年,除了讓自己傷心難過,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我都覺得可笑。”

人往往就是這樣。

所謂的放不下,其實都是不甘心,等到忽然醒悟的那一天,回頭再看看過往的自己,只要稍微有點理智,都能發現在這之前,所有的怨恨自憐,不過都是自己在自己搭建的戲臺上不停的給自己加戲…

項知樂伸手像長輩一樣揉了揉她的發,“誰沒有一點過往呢?勇敢從過往走出來了,面對新的人生,看到的就是截然不同的風光。”

“就是這麼回事,”離月難得每一句話都給項知樂回應,“項知樂,以前我覺得你話多,言君諾應該會很厭煩你才對,現在我感覺,你話多似乎也沒那麼討厭。”

聞言,項知樂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連揉她發的手也收了回來。

佯裝惱怒的瞪向她“嘖”了一聲,“混蛋離月,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別什麼都扯到我家君諾。”

這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模樣像極了偷吃東西塞滿嘴巴的小老鼠,離月忍不住笑了出聲,漾起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笑了,就說明你心情好多了。”項知樂伸手託著下巴看向她,一雙狐眼晶亮如同發光的寶石。

“項知樂,我沒事了,不用擔心。”離月收起笑,嘴角依然還有一個淺淺的弧度。

“看出來了。”項知樂重新坐直身子跟她並肩而坐,嘴裡還不忘問道,“那你跟公孫明算是和好如初了嗎?他應該不會再找你了吧。”

離月嘴角的弧度再次淺了幾分,“和好容易,如初難,找與不找現在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項知樂再次保持了沉默。

那一天,風很輕,還帶著一點深秋的涼意,充斥在鼻翼之間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牆根之下,兩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裡窩著休整了一下午。

牆根不遠處,一雙目光不再澄澈純粹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離月與項知樂。

就在崖嘴關這邊戰火連連的時候。

大凰京都同樣暗流湧動。

從言北祁死後到現在已將近三個月。

這三個月以來,自從真正的言北祁死後。

顏昌舟就尋來了一個身形與言北祁差不多的人作為傀儡,正式開始把持朝政。

由於高官都是他的自己人,職位低下的又沒有說話的分量,言君諾一直抱病不上朝,“言北祁”把一切權力放給了顏昌舟,如今的大凰朝堂基本上成了他的一言堂。

退朝後。

“言北祁”一如往日“臥病”在床,忍不住問正在批閱奏摺的顏昌舟。

“顏主,為什麼您不直接登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