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項知樂早有防備,把所有駐兵分為三路,一路守著空城,一路從後包抄把西夏軍趕到崖嘴關的城牆之下,與守城士兵一同夾攻,還有一路輕騎則趁機繞到對方敵營給他們來一個突襲趁機斷了敵軍的後路。

如果按照項知樂的部署順利執行,在拿下敵軍主將以後,一切皆是勝利在望。

可是…

項知樂低估了南宮曜要除掉皇甫景父子的決心。

當她看到皇甫軍中那名擒拿了主將的前鋒被自己崖嘴關守城計程車兵砍下腦袋的那一刻,當她看到皇甫軍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士兵卻突然慘遭對方偷襲、一擊斃命的那一刻,她的雙目因憤怒而充滿了血絲。她知道皇權之下,人命如草芥。

但是,不應該這樣的。

守衛邊關的將士,應該死得英勇,而不是窩囊的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在她不遠處陣地殺敵的皇甫蕭看到這樣的慘況,同樣睚眥欲裂。

“住手,都反了天了!!”

“我們要守崖嘴關,要殺的是西夏軍!!!”

“該死的是西夏軍!!!”

“你們把刀子對著自己人做什麼?”

守關士兵反手砍下了一名皇甫軍的腦袋,臉上跟身上都濺滿了皇甫軍的鮮血,笑得如同索命惡鬼。

“自己人?守關?也就是你們皇甫家會如此天真。”

戰況一下子反轉了。

本該是必勝的一局,如今因己方的反水,變成了慘敗。

不對,這種算不上敗,因為不管是己方還是西夏軍,目標都很明確,屠戮皇甫軍。

哪怕皇甫蕭像瘋了似的掄起大刀往那些叛徒跟西夏軍身上招呼,依舊抵擋不了皇甫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一記瀟灑利落的回馬槍,項知樂再次收割了幾條人命。

她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鮮血,轉頭看到皇甫蕭的慘狀,她心中大駭,利用長訣的結界突入重圍,把身上捱了好幾刀且陷入了魔障的皇甫蕭打暈從團團敵軍中拖了出來。

以內力灌入聲音,朗聲下令,“皇甫軍聽令,棄城,撤。”

知道項知樂與皇甫景父子的關系匪淺,剩餘為數不多的皇甫軍殘部拼著一口氣殺出了重圍,跟在項知樂身後一路狂奔。

身後傳來的,是崖嘴關守城士兵以及西夏軍的歡呼。

項知樂帶著受傷的皇甫蕭一路往北而去。

感覺到皇甫蕭的氣息逐漸微弱,項知樂馬韁一勒換了個方向。

看到項知樂的去向,身後的數十殘兵紛紛勒緊馬韁停了下來。

策馬跑出了一段路都聽不到身後的馬蹄聲,項知樂狐疑的轉頭,發現一開始步步跟緊的殘兵如今與自己落下了一大截。

她轉身返回。

“怎麼不跟上?”

一開始跟在項知樂身後跟得最緊的、名為張長弓的副將警惕的看向項知樂,“那邊是西夏的駐地,你帶我們去那邊,有什麼目的?”

“現在才來懷疑我的動機,會不會太晚了些?”項知樂冷笑,扯著馬韁再次調頭,不再廢話,“要跟就跟,不跟拉倒。”

“站住,把小公爺還給我們。”

皇甫蕭還在那個人的手上,饒是感覺是陷阱,張長弓也不得不招呼其他殘部策馬追上,“你個叛徒,把小公爺還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