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諾心頭微微一顫,喉間一噎。

不死心的開口道,“可是…所有人都說他冷血。”

“我就喜歡君諾夠冷酷無情,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從來不用擔心你會到處招蜂引蝶,給我滿滿的安全感。”

“脾氣不好。”

“我的脾氣更暴躁,最好除了君諾以外,誰都別來惹我。”

“也很囉嗦…”

“在我看來,君諾一點都不囉嗦,”看到他還有想說下去的沖動,項知樂立刻伸出冰冷的纖手覆上了他的唇,抬眸與他對視,“對,言君諾的的確確有許多性格上的小毛病,但是我也不是什麼完美的女子,既然君諾能接受我的一切,為何我不能接納包容君諾的所有?

君諾,你可知在南嶺之時給你的錦囊為何有一張紙箋只寫了你的名字?

因為,你的名字就是我這輩子寫過最短的情書。

來到人世這一遭,我遇到的都是苦,直到遇見了你,是你讓我嘗盡了世間所有的甜,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願意。

君諾,我本想揮毫為你寫盡千言萬語,可是最終落筆成畫,畫中的依然是你。

君諾,上一世我愛喝酒,因為酒可以讓我在夢裡跟你相聚,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女子喝酒不成體統,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不再沾酒。

君諾,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得讓我自卑,讓我害怕你不要我。

君諾,你聽好了。

自始至終,不是言君諾不能沒有項知樂,而是項知樂不能沒有言君諾啊。

我辛辛苦苦的回來只為與你重聚,你不要再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好不好?

君諾,過去的黑暗跟苦難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不要再把自己藏起來,讓我真正進入你的生命,與你一同分擔你的喜怒哀樂,陪你走過所有的落魄與尊榮,可以嗎?”

說到後面,項知樂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把所有話喊出來的。

喊完以後,她的臉是一片濡濕的冰冷,看他模樣木訥沒有任何反應,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痛楚,順著他的身子無力的滑落蹲在地上,埋首在自己的臂彎無聲痛哭。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一沉,一股帶著暖意的桂花香與她的一呼一吸交融——他把身上的大麾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淚眼朦朧的抬頭,眼前的人沒有再像剛才那樣木訥。

而是眼神慢慢開始轉變…

“可以嗎?君諾?”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驚到了他。

“我的野心很大,每天都要想著怎麼得到你。我的野心很小,只要得到你就足夠了。

君諾,做回你自己好不好?我求你。”

眼前男子眼底的陰鬱愈發濃重,隱隱帶有狂風驟雨疾來之勢。

項知樂本來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將她擁入懷中,聲音清冽的罵她一聲“蠢女人”,可是這次…

他沒有留下隻字片語,而是毫不猶豫的飛身離開了。

“君諾!!”

項知樂立刻站起來想要追上。

可是腿上卻因為久蹲發麻,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傾倒,重重跌落在雪地裡。

融化的雪水沁入了她的衣衫,徹骨的冷似乎把她的滿腔熱血也冷卻了,她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在言君諾離開的那一刻被抽空了。

什麼時候開始,她連聽到一句“蠢女人”,也變成了奢望?

幽靜的山間,回蕩著女子壓抑的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