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皇宮。

“小玥兒,這是禦膳房最新做的糕點,據說是北疆的遊牧部落特色,你嘗一下,若是好吃,皇兄以後就把那個廚子調遣到你的小廚房。”

南宮曜面帶微笑的把一個兔子造型的奶白色糕點夾到了離月的碗裡。

“聽伺候的人說,你最近食慾並不好,夜裡也時常驚醒,可是宮裡的床睡不習慣?”

即使每次見離月之前,他都必須要服下太醫特製的避毒丸,見完離月以後,衣裳都要浸泡幾天才能清洗。

南宮曜依然每天樂此不疲的往離月這裡跑。

只希望能把妹妹遺失的童年補回來。

離月一身青衫,頭發草草以布條綁在腦後,手中依然還在緊緊的握著那隻因為進宮那天的打鬥被磕壞了一隻耳朵的木頭兔子。

臉上沒有其他反應。

“朕看你一直把木頭兔子握在手中,很喜歡兔子麼?若是喜歡,皇兄讓人為你尋來一批品種優良的兔子養在你的寢宮?”

眼看不管他說什麼,離月都是毫無反應,南宮曜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

手中筷子往往碗邊輕輕一擱。

語氣也沒有了剛才的熱切。

“你如果想皇甫景父子好好的,就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以為你一直是這幅模樣,朕就會對你發火把你趕走。有一個詞,叫‘遷怒’。”

聞言,離月身子微微一僵,抬眸看向南宮曜,聲音平靜毫無波瀾。

“國主,您找錯人了,我真的不是您的妹妹。”

如果是親人,她又怎麼可能會對他毫無印象?

聽到離月一直否認,南宮曜佯裝惱怒的板起了臉,嚴肅的開口道:“朕說你是,你就是。”

自從太醫說離月小時候的記憶丟失跟蠱蟲從她的頭上入體有關後,他就一直在命人外出找祛除離月體內蠱王的方法,同時也在廣招對蠱毒有所造詣的大夫。

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宮中的醫書涉及的範圍已經很廣泛了。

可是在面對蠱毒這種東西,以南楚太醫的醫術,依然兩眼黑。

面對南宮曜的執拗,離月沒有再說其他。

因為,她是真的害怕,南宮曜會遷怒景叔父子。

有好幾次機會,她明明有機會可以趁著他來她這裡的時候往他的茶水裡下毒。

可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毒發時的模樣,心裡卻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惻隱——他的所作為,也不過是個想尋妹妹的兄長罷了。

況且,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以她如今在南楚的身份,遭殃的肯定是景叔父子…

有了這個認知,離月在宮中幾乎都不跟任何人打交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一些什麼人給毒死了…

再者,看他這些天對她幾乎都是有求必應,她就莫名的想到了皇甫蕭,皇甫蕭對項知樂也是這樣…

沒有任何算計,只是單純的想對這個人好。

可是,不是人人都是皇甫蕭。

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當初公孫明的事情,至今還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除了項知樂那個女人跟皇甫蕭,在這世上,她對誰都沒有完全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