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

前院積雪早已在前一天被下人清理幹淨,再加上一夜幹冷的北風呼嘯,地面只剩微微的潮濕。

言君諾一身束腰長袍,外罩黑狐皮裘,站在滿目蕭瑟的前院裡一目十行的看著楚山給他的信。

從一開始受到楚山的感染滿臉凝重,到後面神色逐漸緩和,再到最後他若無其事的把信箋以內力碾碎,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楚山不解的開口道:“王爺,傳信之人滿臉急切,為何…”您看起來一點都不急?

知道楚山好奇什麼,言君諾的嘴角微微勾起,“不過是王八入了甕,李叔最愛大驚小怪。”

“王八入了甕?”

楚山先是一臉懵,隨即也反應過來了。

看來是京都的兩位在作死,其中一個掉到了王爺遣人挖的坑裡了。

言君諾“嗯”了一聲,吩咐道:“你且傳信回去給李叔,既然他要瞞著,那就先順著他好好把戲唱下去。”

從八月至今他們已離開京都三月有餘。

因為早已知道言北祁不會這麼輕易就對言君諾放鬆警惕,所以言君諾也對言北祁的監視早有防備。

入西川之前不動聲色的任由言北祁的眼線給京都遞信摸清他們的傳信路線,進入西川以後,像拔花生似的把言北祁安插在他的人裡面的探子盡數揪出。

所以進入西川以後從西川傳回京都的訊息都是經過他們的人後期加工過的,並不擔心京都那位會發現端倪。

讓沈墨池幫忙帶訊息回去給言北祁,也不過是言君諾臨時生成的一計,計成之際,他也做好了兩手打算。

若是沈墨池真的肯跟他配合,那麼,訊息自然可以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如果沈墨池反水,言君諾也有應對之策。

不過從京都傳來的信看來,沈墨池確實也幫了忙,那麼…

“王爺,今年您是打算在西川過年麼?”

楚山的話打斷了言君諾的思緒。

聽到“過年”二字,言君諾的眼底慢慢覆上了一層暖意。

輕輕“嗯”了一聲,隱在皮裘裡的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了腰間香囊。

如果訊息無誤,蠢女人應該快到西川了。

過年,就應該跟在意的人一起過年,不然,能怎麼算過年?

更何況,蠢女人這麼想他,他總要讓她見一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