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知樂的腳步停了下來,正要開口。

沈墨池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搶先把話說完。

“就當做,我給你們夫妻二人之前帶來困擾的賠禮了。”

賠禮?

項知樂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他,眼神盡是探究。

只見他一臉真誠,連手上的摺扇也開啟了給她看:摺扇的兩面分別是兩幅畫工精湛的山水畫。

“我知道,上次確實是我做錯了,讓你生氣,但是請你相信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如果是旁人,項知樂看到這麼真誠的神態,她也許就信了。

但是,沈墨池這人啊,她太清楚了。

不管往日跟你說的話是如何掏心窩子,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他絕對會反手一爪子掏進你的心窩讓你死得透透的,絕無反擊之力。

既然已經把話攤開了,兩人註定是敵對的雙方,那就沒必要虛與委蛇了。

“不管如何,我跟你都不會再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了,沈墨池,所以,信不信你,又有什麼關系?”

她的聲音清冷,一如兩人初識之時。

眼看項知樂軟硬不吃,沈墨池的桃花眼微微一眯。

語氣平靜,“項知樂,你以為我不動你,真的是忌憚言君諾嗎?”

“那你就試試啊。”項知樂抬眸對上他逐漸泛冷的眼神,沒有半分退縮,眼底染上了幾分決絕,笑道,“我打不過你,難不成還抹不了自己的脖子嗎?”

“你…”

沈墨池是真的相信她能做出這種事情。

“沈墨池,現在是讓我離開,還是讓我在你面前抹脖子呢?”

沈墨池沉默了。

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下斂,掩去了眼底的冷光與不甘。

直到她的腳步即將踏出院門,他猛然抬頭喚了一聲,“項知樂。”

項知樂的腳步頓住了,沒有回頭。

他貪婪的看著那一抹纖細的身影,喉結滾動了幾下,才把預演過多次的話盡可能真誠的在她身後說了出來。

“如果,我站在言君諾那一邊,你…還能把我當做朋友嗎?”

朋友?

項知樂的嘴角嘲諷的勾了勾。

幾乎沒有半分猶豫,也沒有半分誠意。

“好啊,等你做出實質性舉措再說。”

她最喜歡插所謂的“朋友”兩肋幾刀了。

得到了她沒有任何誠意的一句話,沈墨池的桃花眼迅速綻開了一抹光華,看著她逐漸在他視野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流雲把呼吸虛弱得幾乎看不見的項天歌丟到他的面前請示道:“主子,那名丫鬟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項天歌還沒死透,要救嗎?”

他記得,王爺之前好像有意要把這個女人培養出來…

沈墨池淡淡的瞥了一眼的項天歌,此時她的雙眼那抽搐的白眼已經慢慢渙散,臉色慢慢透出一股死人般的灰暗。

一個殘廢且快要死的女人,救活還要費心思。

“殺了。”

“是。”

一聲脖子被擰斷的脆響,項天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