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年雪鍛珍稀,南雲那邊六月份僅僅只進貢了兩匹,其中一匹月白色的被他收納庫中,另外一匹棕色的他遣人送到了鐘太後那裡。

這個緞面的流光色澤,絕對錯不了。

他面容沉靜,冷聲說道,“不過就是一普通錦囊…”

“皇上您再仔細瞧瞧,確定只是普通錦囊嗎?”項知樂柳眉一挑。

“項氏,有些話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言北祁直接冷下了臉。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在發火的前夕。

項知樂讓秋思回到她的身邊,對上言北祁山雨欲來的目光。

涼涼一笑,“臣婦也想想清楚再說啊,但是時間緊迫,容不得妾身多想什麼,還望皇上恕罪。”

鐘太後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錦囊,那是她讓繡娘做了衣裳後用剩下為數不多的布料縫制的,由於雪鍛太珍貴,餘下的布料只能堪堪做出三個,一個自己用來做香囊,一個賜給了近身照顧自己幾十年的嬤嬤,還有一個,給了鐘秀秀。

鐘秀秀更是腸子都悔青了,前幾天她被項知樂氣暈了過去,姑媽為了安撫她給她送了一堆的頭面首飾,這個錦囊躺在頭面首飾之間並沒有那麼今天這麼打眼。

她以為是哪個奴才拿錯了,隨手用來打發為她辦事的宮女,沒想到居然被項知樂那個蠢貨發現了錦緞的不尋常。

鐘太後冷冷一笑直接開口說道,“即使錦囊不普通,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以勢壓人,逼迫宮女做假證。”

聽到鐘太後的話,宮女立刻看向鐘太後,連忙磕頭道,“求太後救救奴婢,是王妃要挾奴婢,說如果奴婢不按照她說的話去做,她就殺了奴婢,奴婢一時糊塗才這樣害了秀秀姑娘…”

鐘太後當即怒喝一聲,“項氏,你竟然敢公然在宮裡以王妃之尊壓迫宮女做假證,你好大的膽子。”

隨即,她又對言北祁說道,“皇兒,此女心思惡毒,濫用皇權,德不配位,你還不下旨將她的攝政王妃之位撤了?”

蘇氏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哀求道,“太後恕罪,知樂還小,沒了分寸…”

“都已經嫁了人的人,還小嗎?”太後看向蘇氏,語氣稍緩,“哀家知道你,作為一個繼室,能把原配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那樣養育,說明你是個心善的,只是…”

說到這裡,太後冷冷的看了項知樂一眼,“善心有時候得分人,可不是任何人都懂得感恩的。”

蘇氏一臉受教的模樣,“太後教訓的是,雖然知樂回門還大鬧了項府,不敬父母兄長,不疼愛幼妹,但是知樂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真的是…”

說著,她語氣一哽,眼眶一紅…

項知樂涼涼嘆了口氣,“也是為難蘇姨,從小看我長大也整不死我,所以現在有機會就把我死裡整了。”

沒想到項知樂會來這麼一戳,蘇氏好不容易鼓起的造作一下子洩了個精光,連隱隱泛著的淚光也一下子全部收回去了。

項知樂看向言北祁,“皇上,相信前些天臣婦帶人大鬧項府的事情你也是有所耳聞了,事情原委,你知道嗎?”

項知樂這麼一提,言北祁立刻想起項羲那個不要臉的,第二天就上摺子參了女婿一本,結果還被言君諾倒打一耙。

因為這個事情他還給言君諾賞了一大堆東西做安撫。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礙於人多,他只能用餘怒未消的神色掩蓋他的糾結。

“皇叔提過。”

項知樂一笑,“那換做是皇上遇到臣婦那樣的情況,你會如何?”

會如何?

直接滅了項府也不為過。

言北祁正要回答,立刻意識到不對,擺出了一國之君的威嚴,“項氏,如今是處理秀兒跟項府公子受辱一事,莫要扯些舊事混淆視聽。”

項知樂沒有絲毫被言北祁的威嚴影響,依然語氣不改。

“皇上明察,臣婦提起此事不過就是要想讓你們知道臣婦與項府並非如同你們所想的那般,蘇氏的慈母行為與我項知樂並無任何關聯,實際上,只要有心打聽,臣婦當初在項府過的什麼日子,你們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到項知樂公然在皇上面前與項府撕破臉,項贇顧不上身體的傷痛,立刻叫道:“項知樂你瘋了嗎?”

如果連皇上都知道項府與她撕破了臉,那項府於皇上的價值幾乎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