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好了,等朝廷的聖旨來了就互換身份,理由也找好了,我是奉戾王之命,為引出刺客才做他的替身的。”

淩爺爺這才放心,又小聲問:“那,你是女兒家的事呢?”

這下換錦歲緊張了:“噓!這個絕對絕對不能說!你也不想孫女我真的嫁不出去吧?

您說季歲是太監大家還能接受,要知道季歲是女子,只怕咱祖孫三個只能像流民一樣逃進山林了。”

“就我幹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女子能幹出來的!”

“王爺還天天說著要和我義結金蘭,要知道我是女子,只怕就不是結金蘭,而是滅口抹去人生汙點了!”

錦安用很是小心翼翼的語氣問:“那爹的案子呢?”

錦歲和淩爺爺相視一望,他們三個誰也沒忘記淩父的案子,他倆只是沒想到,錦安竟然因為這事變得如此膽怯。

好像他提起淩父的案子就是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錦歲再次真誠地對弟弟道:“爹的案子當然要查,我答應了母親的,一定要為爹昭雪。

還有啊小安,姐姐扮戾王很開心的,我們經歷的事都是山匪的錯,不是小安的錯。”

“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啊!瞧,小小年紀眉頭一皺,跟個小老頭似的。咱家已經有個大老頭了,不需要小老頭啊!”

淩爺爺一巴掌又想呼過來,卻聽到錦安小聲的抽噎聲:“姐姐,你真的不怪我嗎?當時我要沒亂跑,咱們就不會被山匪抓去,也不會……”

錦歲把手指按在他的唇上,笑眯眯地道:“姐今天教你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那件事明明是山匪的錯,怎麼能怨你呢?”

“等以後咱們有能力了,一定要回到那個山匪窩,把所有的山匪都抓去見官!”

“還有哦,你是我的親弟弟,是我在這個世上除了阿爺之外最親的人。不管你做什麼,姐姐都不會怨你。”

“同樣哦,如果姐姐做了讓小安不喜歡的事,你也不能埋怨姐姐哦!”

錦安連連搖頭:“我一輩子也不會怨姐姐,我,我最喜歡姐姐了!”

再一次撲到錦歲懷裡大哭,這次不是因為重逢的喜悅,而是宣洩地哭。

淩爺爺也在旁邊抹眼淚,碎碎念道:“這孩子,路上我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了,我們都不怨他,這事也不怪他,怎麼還記在心裡。”

“哪個,歲歲啊,既然你這身份不能跟王爺實說,那你爹的案子?”

錦歲忙道:“其實這段時間我有旁敲側擊地問,王爺在長安發生的事非常不願意提,他對被牽連而死的人,抱有極大的愧疚。”

“只是他現在自身難保,能力不足,別說回長安翻案,便是離開邊城都可能遇到危險。”

“阿爺,你也跟王爺同行過兩個月,你覺得他這個人可信嗎?”

說話間來到草屋,錦歲熟練地換煤球燒熱水,又拿出炭爐引燃,加上鐵架把剛才打包的荷葉雞和羊肉,切成小塊放上烤。

鐵夾子給錦安:“盯著翻面,這邊是香料粉,烤出油的時候往肉上撒一些。”

撲鼻的肉香將淩爺爺從沉思中香醒,他吸吸鼻子道:“顧公子人品貴重,待人以誠,責任心強,又重情重義,我認為他能信任。”

錦歲笑著點頭:“能得阿爺這般誇獎的人可不多啊!您都沒誇過我!”

“哼,還誇你,再誇你都上天了!”

“嘿嘿,我也覺得王爺能信任。所以咱們可心直接跟他說父親的案子,即便現在無法翻案,也讓他明白在這件事情上,咱們是他的夥伴。”

“除了我是女子這個不能說之外,別的都實話實說,就說我自幼多病,才被您帶著養在道觀。”

“對了對了,我在邊城做的一些事,都推到道門頭上。阿爺您千萬別說漏了。”

淩爺爺不太懂:“什麼事?你得給我通個氣啊!”

錦歲指指外面的路燈:“那個,我在道門學的。我燒死千餘韃子的火器知道嗎?道門學的。”

“外面那大棚種的新作物,道門找的種子。還有我的醫術,道門教的……”

“等等,你這哪個道門有這能力?要是道門會這些,早就名揚天下了。”淩爺爺急的直拍大腿,這謊可不好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