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阿爺是當早飯準備的:“你才睡醒,不能吃得太油膩。”

睡覺就是這樣,睡的時候不想起,但睡起之後發現自己睡太久,又後悔浪費了時間。

錦歲就是,懊悔地道:“我今天本來打算去看收油菜和小麥,種紅薯和土豆的。我都答應了囤田營的將士,怎麼誤了呢?”

淩爺爺笑道:“放心,他們派人來請,我代你去看了。阿爺跳得豐收祭舞,比你在行,他們很高興。”

錦歲一驚:“啥?還要跳舞?”

淩爺爺失笑:“不然你以為叫你去幹啥?豐收祭可是大祭,本應該由王爺跳的,但王爺那麼忙,只好找你。”

錦歲一縮脖子,懊悔全消,只有慶幸,抓著阿爺的手鄭重地道:“多謝爺爺!以後這樣要跳舞的慶典都交給您了!”

淩爺爺哈哈大笑:“我這老胳膊老腿,還能跳幾年?”

錦歲拉過錦安:“那你教錦安,以後由他跳!”

錦安不願意:“教給林風哥,他愛跳舞。”

飯吃一半顧長蕭來了,淩爺爺笑道:“一天遣人問了八百遭!我說歲歲啊,王爺這邊有啥活你也歇歇,明天跟我去看工程。”

阿爺說的自然是道觀和學院的建造工地,錦歲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四月她準備專心建學院,應該不出意外,五、六月就有大批匠籍湧入邊城。

她不意外顧長蕭來,她意外的是顧長蕭竟然走門來!還派人來問,按他的性格,肯定自己翻牆來啊!

領顧長蕭去書房時,她才看到答案。嘴角一抽,阿爺夠狠的,瓷片插得那麼密。

顧長蕭摸摸鼻子:“道長是不是討厭我了?”

錦歲笑道:“翻孫女牆頭的外男,是個爺爺都不會喜歡啊!”

顧長蕭很委屈:“如果歲歲願意,咱們可以隨時成親。”

錦歲忙安慰他:“我開玩笑的,阿爺早就知道咱們的關系,他不是討厭你,只是覺得你翻牆容易落人口實。”

顧長蕭的眼神閃過一絲心憂:“歲歲是不是不想嫁給我了?”

錦歲無語,一般該害怕的不是女方嗎?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人家霍冠軍侯都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咱們更該有這覺悟,天下未定,怎能困身於兒女情長?”

“戾王殿下,您肩上的擔子那麼重,就不要再增加妻子這一重擔了!”

顧長蕭垂眸,臉上浮現一絲失落,輕聲道:“可我想隨時能看到歲歲,你知道從王府正門到你的院子,要走多少步嗎?我浪費多少時間嗎?

我聽歲歲的,天下未定之前,咱們先不成親,但你要答應我一事。”

錦歲突然心突突跳兩下,有種自己當了啥當的感覺!顧長蕭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就失落?

原來是在這挖坑等自己啊!錦歲瞪著他道:“你先說是什麼事?我再看能不能答應。”

顧長蕭裝不下去了,拉著錦歲來到她書房,從懷裡掏出一份圖紙,指著她的書架道:

“在這裡開個暗門,地道直通我的書房。”

“好歲歲,阿爺不許我翻牆,可我真的很想隨時能見到你。並且我無法從裡面開門,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能過來。

好不好?”

他竟然捏著錦歲的衣袖搖了起來,把錦歲都搞害羞了,你敢不敢讓黑羽營的弟兄看到你現在模樣?

都說她會演戲,顧長蕭才是最愛演的好嗎?在她面前跟在外面,完全兩幅面孔!

錦歲想了想說:“我要你那的鑰匙。”

顧長蕭忙點頭:“歲歲任何時候都能出入王府!”

“那行吧!其實我也懶得走正門去王府找你。”

顧長蕭笑得像個得到獎勵的孩子,錦歲都開始想念以前那個高冷的戾王了。

她把自己接下來一個月的計劃告訴了顧長蕭:“除了去看春播,再去指導軍醫做藥劑,還有看顧一下往北疆的那幾樣生意,其它時間我都在書院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