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蕭眸光一凝,搖頭輕嘆一聲:“朝廷海禁只是禁民商,很多權貴暗中都有養私船走私,憑燕家的實力,自然能養得起幾艘海船。”

“權貴勾結,又向父皇獻上重禮,這海禁的口子其實早就開了。只是他們絕不會允許我沾染而已。”

錦歲氣道:“真是雙標!無恥!你等著,等咱們邊城有銀子了,咱們自己造海船養海商,朝廷能怎麼辦?”

顧長蕭特別喜歡聽小季道長說這樣的話,因為這就意味著,他不會離開,他會一直在邊城,陪他一起共創邊城的未來……

接著說劉欽差取藥,看到戾王送上的摺子,還有要他帶入長安的年禮,他再不懷疑,戾王既然敢上摺子又送年禮,那就說明這藥不可能有假!否則就是欺君大罪!

誠然戾王才犯下另一個大罪,被發配這邊關,但他相信戾王不會那麼急著找死。

到是劉欽差掃了一眼戾王送的年禮,忍不住提醒一句:“雖說禮輕情誼重,但這也太輕了。”

顧長蕭學錦歲的語氣:“沒辦法,我們邊城窮嘛!”

一句話把劉欽差堵的啞口無言。

除了良藥的事,顧長蕭又叮囑劉欽差一句錦歲千交待萬交待的話:

“魏清泉魏主薄,才從邊城調職長安,若劉大人在長安遇見,代本王問個好。”

劉欽差頓時心生感動,王爺竟然對麾下八品主薄這種小官也這般在乎!

好笑的是,李恆開始死活不敢來邊城摻和此事,一聽鄭芸死了,忙親自帶人來問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咱們戾王殿下依舊很大度,留了李恆一半人‘維護球賽秩序’,呃,說是這麼說的,其實是留他們幹苦力。

李恆一時忘了之前的傳言,是人是狗路過邊城,都會被抓去幹活。

另一半人則送劉欽差出燕地,因為帶的良藥太多,劉欽差膽子又小,特別是錦歲一通嚇唬,說鄭芸不止在燕地養馬賊,其實散落的燕地十六州都有。

他被嚇的生怕鄭芸的人報複,畢竟鄭芸死前叫著的不是恨真假戾王,面是恨劉欽差設計他到邊城自投羅網。

就這樣劉欽差就在邊城呆了大半天,拉著幾車的良藥和送往長安的年禮走了。

李恆殷勤地將他送出燕州地界,本來準備了很豐厚的禮物送給劉欽差的,想請他在長安美言幾句,早點把自己調離燕地。

結果劉欽差硬是不敢收,不收也就算了,還把之前鄭芸送他的金銀,託李恆帶去給戾王。

李恆有點驚訝,因為長安的官員嘛,還是貴為欽差,沒道理膽子這麼小,如此懼怕戾王啊!

你又不想我,上了賊船下不去,戾王都沒拉你在邊城幹苦力!

劉欽差很誠懇地道:“李大人是沒看到王爺刀斬鄭芸的場景,若是看到,就會明白本官為何不收這些黃白之物了。”

劉欽差萬分感慨,即是對假戾王的膽大無畏,又是對真戾王的胸襟闊達。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哪怕戾王被攆到邊關,在長安的勢力被譽王連根拔除,但假以時日,戾王依舊有能力跟譽王搶一搶那大位!

就憑戾王孤身一人來邊城,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整個邊城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長安的譽王還在為戾王強搶民女囂張跋扈,讓皇上治戾王的罪。擔心他會娶了燕氏女得到燕家的幫助,在邊城站穩了腳。

兩之相比,譽王的行徑實在太過小家子氣。戾王的格局遠比譽王要大啊!

故而哪怕不去特意討好戾王,只為之前自己的不敬賠罪,再挽回一下自己在戾王心中的形象,劉欽差也要留下這些金銀。

更何況鄭芸送的東西,他也不敢帶回長安啊!

等李恆調過頭,帶了一車的金銀珠寶來邊城,受到戾王前所未有的熱情招待:“哎呀,你人來就行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呢!”

李恆:……王爺你的態度轉變未免太快了!

並且,這語氣簡直就像農家婦人面對上門做客的親戚,客套話假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李恆忙道:“這是劉大人留下的,說是鄭芸的髒物。”

錦歲拿起一個金佛像:“佛祖面前不可胡說啊!哪裡髒了?劉大人真是體貼,知道我邊城建設需要物資,才留下這麼多寶貝。”